说话时,却是不经意的瞥了这个年轻郎中一眼。
这时,一个矮壮汉子挤开人群,满脸担忧的喊道:“彩儿,你怎么样?”
小彩儿坐在郎中膝盖上,抬了抬腿:“爹你看,没事,卢哥哥厉害着呢。”
矮壮汉子道:“还没事呢,叫你瞎玩,走,跟我回家。”
他抱起小彩儿要走,李初这才看见,矮壮汉子的腰间挂了些香烛黄纸。
边上有人也注意了到了这点,笑着道:“赵大,前几天才见你买香烛黄纸,这么快烧完了么?”
原来这矮壮汉子叫赵大,他憨笑道:“最近不安生,给神仙多烧点。”
旁人笑道:“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用得着这样吗?活这么大连镇门都没出过,也真有你的。”
“小心点好,小心点好。”赵大抱着小彩儿出了人群。
站到撂在街边的担子前,却愣住了,他若是挑担子,就腾不出手来抱小彩儿。
李初问了问,倒也正好顺路,便提出帮他把小彩儿抱回去。
赵大道了声谢,他们一起走去。
离开时,李初回头望了眼卢郎中,此人不知有何古怪,既然能让癌感到恐惧。
李初发现,赵大特意选了些热闹的大街道,不知是不是因为谨慎的原因。
赵大的家就在一条街前,人来人往。
进了家门,大堂上供着十几尊神像。
这个世界的神仙信仰,李初也有几分了解,外形都是魁梧的神将,肌肉如盘虬。
李初把小彩儿交给她娘,却见赵大放下担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点香点蜡烛,又烧黄纸,对着几尊神像虔诚叩拜,嘴里念叨的,无非是保佑一类的事。
李初看了看四周,窗户用木条拦着,不知是防盗还是防什么。
赵大叩拜结束,站起来,从担子里拿出几个糖糕,笑道:“麻烦李公子了,这是自家做的糖糕,公子不要嫌弃。”
李初接过,咬了一口,非常甜,他问:“最近镇子里是过什么节吗?买这么多香烛黄纸?”
赵大道:“没有没有。”
赵大的妻子却是道:“他是不好意思说,也不怕公子笑话,他天天拜神仙,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胆小。”
赵大也没反驳,挠挠头:“我不是胆小,是知道那些脏东西的可怕,多小心,多拜神,总没坏事。”
李初听出点什么,问:“赵大哥必定不是无故如此的,定有原因,可否跟我说说?”
赵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声道:“我见过鬼!”
“鬼?”
“对!我小时候,傍晚的时候,在一条昏黑小巷里看见一只长了好几只手的鬼,第二天,就听说那附近有户人家死人了!”
“所以现在我傍晚就回家,从不在外面待到天黑。”
李初暗道,赵大多半是无意中见到了肉祟,留下了心里阴影,才会如此胆小。
从赵大家离开的时候,赵大妻子抱着小彩儿出来送,让小彩儿甜甜的喊了句“谢谢哥哥”。
回到住的地方,不久之后,朱清就回来了,李初急忙去问她。
“喜欢吃筋的肉祟?”朱清皱眉思索,“倒是有那么几种,但你又说,死者的脖子被光滑的切开,加上这个条件后,就没有符合的了。”
“师姐也想不到是哪种肉祟吗。”李初啧了一声。
朱清年纪也算见多识广了,却依然不知道是何种肉祟。
不过,肉祟种类无数,没有人敢说,知道所有肉祟。
他们又问了吴叔,吴叔也不清楚。
看来,只有见到那头肉祟,才能解开谜底了。
当然,他们都希望最好永远不见。
夜里,李初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
不是因为神秘的肉祟,而是因为那个卢姓郎中。
癌连饕餮祟都能压制,面对此人却有恐惧感,让他心里都泛起寒意。
此人是谁?有何古怪?
李初“啧”了一声,一天下来,他感到这个镇子处处透着古怪,心口像有一块石头堵着,极其不爽,极其不安,甚至有点胸闷气短。
……
李初彻夜难眠时,几条街外,一间安静的屋子里。
屋里没点灯,一片黑暗。
卢郎中盘膝坐在床上,右手掌心朝上,伸在胸前。
只见掌心中,凭空悬浮着一个肉红色的圆环,镯子大小,正在缓缓旋转着。
肉环旋转的速度十分均匀,如时钟般不紧不慢,始终如一,在一片寂静中,透着诡异的气氛。
突然,他胸前的空中,莫名出现一道白光,如刀刃的寒芒,朝着肉环劈去。
卢郎中眼里精光一闪,闷哼一声,看似随意的挥了挥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白光冲散。
“噗!”
他轻喷出一些血来。
“监察之力越来越强了,这样下去,圣轮终会破裂,要找的人却还没找到,难道,根本不在这个镇子里?”
“不可能,是圣轮指引我来这里的,圣轮不会有错!”
卢郎中抹去嘴角的血迹,把肉环含入嘴里,闭上眼睛,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