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兄,你必定也对我的状况有所猜测,你以为,我身体是怎么回事?”
李初直言道:“我觉得,小正兄应该有一种方法,将血树根融合进身体里,并利用其能力。”
方小正点点头:“对,但不完全对。”
“我体内的确有一头血树根,以类似寄生的形式,与我的身体融合在一起,我也确实可以利用它的能力。”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头血树根已经死了,也不代表着,我可以完全控制它。”
李初思考着方小正所说话的意思,惊讶道:“小正兄体内的血树根还活着,还存在自我意识?”
“不错,这头血树根只是暂时为我所用罢了,它随时可能挣脱我的压制,将我反噬。”
反噬……
这个词已经说明了什么。
方小正放下筷子,微微仰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肉祟若是侵入了人体,那么人只有死路一条,要么被寄生控制,成为傀儡,要么直接被吞吃。”
“但天下有一些人,拥有特殊体质,他们的血肉,似乎与某种对应的肉祟十分契合,当被肉祟侵入后,非但不会为其所害,还能反过来,压制肉祟,以肉祟的能力为己用,这样的人,就叫做人祟。”
李初念叨着这个词,干笑道:“听起来,这不是一个好词。”
人祟人祟,终究还是祟,明显是蔑称。
方小正叹一口气:“不错,人祟是被正常人排斥、警惕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体内,都存在着一头活着的肉祟,这肉祟随时可能突破压制,反噬人类,为祸世间。对正常人来说,人祟就是一把危险的刀,是一头随时暴动的野兽,是一种极不确定的瘟疫。”
李初皱眉,这种描述,倒是跟癌的情况十分相似,难道,癌的本质就是一头肉祟,而他就是人祟?
他问道:“没办法把体内的肉祟杀死吗?”
方小正笑道:“杀死了,就不叫人祟了。只有活着的肉祟,才能提供特殊能力,死了的肉祟,只是一坨烂肉。”
这点倒与李初的经历不一样,饕餮祟、血树根都已经死亡,但它们的能力却留了下来。
他又问:“为什么不能彻底压制肉祟?随着人祟越来越强大,肉祟应该慢慢的没有反抗能力才对,为什么你说,肉祟随时可能反噬?”
方小正摇头:“成长的不止是人,肉祟也同样在成长,甚至,在很多情况下,肉祟的成长速度,要比人快。”
“什么?那岂不是说,肉祟反噬的概率非常大?”李初一惊。
“没错,天底下大多数人祟,几乎注定会被肉祟反噬!这也是为何,人祟会被多数人厌恶,乃至仇恨,甚至,从古至今,就有追杀人祟的行为。因为他们终有一天会失控,变作恶魔,魔鬼,怪物,杀戮人类。”
李初目光一凝,有些警惕的看向方小正。
按他的说法,方小正也随时可能失控。
方小正一笑:“不过,在长远的历史中,人们发现,有一些人祟表现得相对比较稳定,就算要失控,也会有预兆,这样的人祟,渐渐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光明正大的延续了下来,并往往以家族的形式传承,我可以告诉你,越国有好几个权贵家族,都有人祟传承,说不定一个年轻后辈的体内,就有一头传承了数百年的肉祟。”
“比如——”方小正伸出一根手指,“昱州蒋家。”
越国共七州,昱州就是其中之一。
李初原本一直在沉思,听到了这里,抬起头,看着方小正道:“还比如,你们,方家?”
方小正淡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