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厉和陈澹到达会所的时候,其他兄弟都已经在里面开了酒,丝毫没客气。
他一进门,爱热闹的袁铮甚至给他开了一个手持礼炮,像模像样的给他祝贺。这是江厉回国后第一次和他们聚会,两年不见,他发现大家还是那么幼稚。
他将落在自己身上的彩带整理干净,一言不发的样子让袁铮有些拘束,转头看了眼江厉身边的陈澹,他用眼神询问。
此时人多,陈澹倒是不怕,大剌剌地爆江厉的料:“来之前看到前女友了,估计是心里不爽。”
话音刚落,江厉扭过头看他,清冷的目光中似乎有无形的刀子,全然射向多嘴的陈澹。
后者有些怂,直接走到相渝南和李青弋两位大哥旁边,借势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小声嗫喏:“本来就是嘛。”
他心里明白,江厉就是还没放下梁舟月,不然他不会从比赛结束到现在一直病恹恹的,沉默得过于异常。
当时分手的时候,江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常,大家一度认为他对梁舟月只是玩玩,根本不在乎。可他在国外这两年过得一般,从生活方式到如今赛车场上的信息,都和那个叫梁舟月的女人息息相关。
他或许是失去后才开始怀念。
许久的沉默后,江厉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谢谢你们给我攒局庆祝,但我很好,没矫情。”
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梁舟月身边也有了其他男人,他们不会再有相交线。
主人公亲自放话,大家也没有闲情雅致再开玩笑。
或许是感受到了大家对他的关照态度,江厉主动坐到了场子中间,又像以前那样,在酒乐场所信手拈来,和陈澹一起带动全局气氛,好生热闹。
袁铮后来喝多了,凑过来就要撩江厉于男人而言的长发,醉醺醺道:“我听说你新文了个身,什么东西?”
可他手刚碰到江厉头发,就被他反手挡开,笑声敷衍:“我文身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多了去了,都是胡乱画的。”
闻言,同样喝了不少酒的陈澹意识突然清明,一瞬间明白了江厉之前在车上对留长发的遮遮掩掩。
因为他在后颈文了个月亮,所以用头发掩饰,自欺欺人。
有的东西明明存在,你却要装作看不见。
陈澹没有说什么,薄唇掀起一抹无奈的笑,藏匿于仰头的一杯酒中。
场上都是聪明人,纵使喝多了酒,也都能明白江厉的心思,大家没追问,所有适合在夜晚嚣张的消极情绪,都被一瓶一瓶的酒液麻醉。
江厉从会所离开时已经是午夜,他不能开车,会所经理给他找了代价。
两年不在京城,他已经退掉了当年那所房子,换了新住址。一切和过去有关的东西,他都有意的远离,就连曾经上过学的华大,他也两年未踏足半步。
可唯独梁舟月那个女人,像是在他心头扎了根。
他曾经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八个月的感情说深不深,可没想到,他花费两年都没能忘记这短暂的八个月。这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刻在他脑子里,心尖上。
车子匀速行驶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上,车厢内更是安静异常。
江厉醉酒有些头痛,意识却清醒得让他难以消受这份压抑的记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又要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