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直视端坐龙椅的那位,朗声的说道:
“今日大喜,不知孙儿可否能向皇爷爷讨个赏赐?”
见状,朱元璋倒也没有制止,示意他可以开口。
然而,杜安道却心如明镜似的,知道秦王世子怕是又有鬼点子了。
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说的。
果不其然……
杜安道还没反应过来呢,朱尚炳便开口道:
“多谢皇爷爷的赏赐,孙儿恳求您能收回成命!”
原本还十分嘈杂的谨身殿,瞬间噤若寒蝉,众人齐齐跪地,不敢抬起头打量。
不料,朱元璋还没发话,又一个不要命的醉鬼来了。
只见,朱允熥醉态酩酊的站起身来,走到朱尚炳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臭小子会骑射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照样是庶子出身?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啊,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婉之?”
由于背对着朱元璋的原因,朱允熥没看到朱元璋愈发阴沉的脸。
就连与朱允熥不睦的父子二人,都不禁在心中给他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杜安道忍不住发笑,背对着朱元璋的肩膀一阵颤抖。
就差没将我在笑三个字写在脸上,而不安分的朱允熥竟然还趔趔趄趄的去抽出禁卫腰间的佩剑,直接把剑横在朱尚炳的脖子上。
稍不注意,血溅遍地。
而朱尚炳更是做出了让众人震惊的举动,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直接用手握着剑引领着朱允熥往他的胸口刺去。
霎时间,都把朱允熥给吓清醒了。
他慌张的丢下手中的剑,呆滞的跪在朱元璋脚边。
却不想,下一瞬。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不是朱元璋出手,也不是朱尚炳。
更不是呆愣站在众人身边的秦王,而是那一身书卷气质,明明宅心仁厚的建文,那一双向来含笑的双眼,此刻却是充满了失望。
这巴掌彻底让朱允熥清醒,想到自己方才所做之事,他又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朱允炆痛心疾首的劝告。
“熥弟,吾一直以为会兄友弟恭,没想到,你竟然连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也要动手,稍不注意便血溅当场,你保证得了,在酒醉下发狂不杀人?”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并没为朱尚炳求情,也没有投井下石。
兄友弟恭四个字更是说到朱元璋心坎里。
瞧见这糊涂皇孙朝朱尚炳示好,他微微一笑,心中已然起了杀心。
齐泰、黄子澄,死!
把这两人除掉,再把朱允炆带来身边教导,有朝一日定有所成。
也不枉费他说的兄友弟恭。
或许削藩都能免了。
“我哪有说错?朱尚炳要前去辽东,那就是个苦寒之地且还有危险,这哪里是当藩王啊,分明就是去活受罪的,我与婉之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棒打鸳鸯!”
朱允熥口不择言说出这句话,不管是淮西权贵或是大臣们皆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