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楼内,应无骞坐在石阶上擦拭着手中的玄单锋,任平生杵在一旁拨弄着玉竹杖上挂着的丹枫红叶。
两人一言不发,隐隐透着一股战氛肃然。
而寄鲲鹏则是自顾品茗,依旧悠然自得地模样。
忽然,他神色一动,朝外望去。
应无骞与任平生同样有所感应,齐齐看去,两人眼中精光内藏,隐隐透着一股戒备。
“不用紧张!”
寄鲲鹏安抚示意,三道身影走了进来,他抬手招呼道:“忘掌教来了,坐!”
见到是忘萧然与鹤白丁,任平生两人才略微放松警惕,打了声招呼后将视线收回。
鹤白丁大刀阔马一屁股坐下,然后将有些拘谨的乐寻远一把拉坐了下来。
忘萧然也坐下后说道:“此行诛杀夸幻之父失败,他被你先前介绍开城的人救走了。”
“嗯,意料之中!”
猜到这是沉逸飞的打算,对于这个结果寄鲲鹏毫不意外,他对忘萧然说道:“夸幻之父的后续,暂时就不用管了。”
然后他又看向鹤白丁问道:“你们来此是因为玉梁皇要针对吾,特意为了寄某的安危前来报信吗?”
这都知道?
鹤白丁眼中讶异,乐寻远心中更是一阵寒意袭来。
果然都在此人的算计之中。
“确实是要针对你,但要针对你的人是圆公子,不过玉梁皇也在其中。”忘萧然摇头道。
然后他将寄鲲鹏的人救下夸幻之父引起众怒一事简单说了一遍。
得知不是玉梁皇,而是圆公子要搞他,寄鲲鹏陷入沉思。
良久后,他微微一笑:“无妨,那就有劳几位先暂留此地助吾守住江山楼吧。”
“这是自然!”
忘萧然点头应下,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协助寄鲲鹏,鹤白丁同样答应。
圆公子针对他虽有点出乎他意外,但寄鲲鹏并不在意,只要能钓出真正的玉梁皇就行。
他相信玉梁皇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至于圆公子加入带来的战力变化,寄鲲鹏也不担心,他早就做好了后手,提前邀请了患天常前来。
......
......
幽篁秋水。
沉逸飞独坐风亭之中,慢饮杯中美酒。
这段时间他努力修炼让舍脂多很是满意,竟主动让他出来放风。
只不过两位夫人最近都在寒潭附近讨论琴艺,不怎么搭理他,让这难得的假期多了几分枯燥。
沉逸飞一手晃着酒杯,一手托着脑袋,略显几分无聊。
“唉无趣!”
算算时间,颢天玄宿应该与夸幻之父接触过了,也不知那鱼猜到自己的打算了没有。
‘哼哼,就算你能猜到我不想杀夸幻之父,也绝对想不到我要对他做什么!’
想到这里沉逸飞得意地笑了起来。
在他思考之际,一阵阵白色粉末从他头上飘落,分散在酒杯周围。
沉逸飞抬头望去,就见一道娇小身影抱着凉亭顶上的横梁,手中拿着一包不知什么东西的白色药粉,正对着他洒,嘴里还念念有词。
“叫你放狗咬我,看我不毒死你,毒死你......”
那横梁比她还粗一圈,看朱雀衣艰难吊着的模样,沉逸飞眯着眼,有些想笑。
乐趣不就来了!
伸手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白色粉末,扫了一眼布满一层药粉的石桌,沉逸飞拍了拍桌子羊装大怒。
“你搁这添作料呢!”
“哎呀,被发现了。”
只见朱雀衣一点也不慌张,抱着一角亭柱麻熘地滑了下来,然后就跑。
这熟练的动作,澹定的神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作桉了。
朱雀衣往外一路小跑,心里却一点也不紧张。
因为她发现无论是刚刚被她下毒的对象还是此地的女主人,虽然都知道她的存在,但似乎对她十分纵容,无论她做什么这些人都不在意。
但越是无视,朱雀衣就越是憋屈,所以就有了刚才下毒那么一出。
下毒失败,按照往常那人必不会来追她,然而这一次,朱雀衣却失算了。
没跑多远,一道道剑气化丝从脚下升起,将她困锁原地。
剑丝在她周身游离不定,和她那时在茧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样,朱雀衣心中惊颤,已然记起了对这种气息的恐惧。
当下定在原地,不敢乱动。
沉逸飞笑眯眯地朝她走去。
“跑啊,怎么不跑了?”
看着他那坏笑的模样,朱雀衣开始有了一些害怕,她连忙转过身去,生怕这人要对她做些不好的事情。
“其实我也很喜欢雀儿,以前我也想买一只,只可惜钱不够,但后来我还是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近在迟尺,朱雀衣颤声道:“为、为什么?”
“因为、我买了半只!”
“啥?”
这话吓了朱雀衣一跳,下意识地转身看到沉逸飞正咧着嘴对她露出森白的笑容,当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身子一软往地上一瘫。
哇!
竟当场哭了起来。
呃......
这么不禁逗?
沉逸飞有些无趣,挥手撤掉剑气。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别哭了。”
然而朱雀衣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顾在地上一个劲的哭,嘴里都囔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不会吓尿了吧!’
沉逸飞摸着后脑,有些不知所措。
“欺负小姑娘,你也真是无聊。”
突来一道熟悉声音伴随铃声响起,沉逸飞扭头望去。
惊见舍脂多从炼星阵的方向走来,衣袂飘飘,清丽若仙,婆陀铃随着手中魂杖晃动发出清脆铃声。
沉逸飞冲她微微一笑。
“难得,你竟会主动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