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手持道剑坐在空地的正中央处。
张决明与张黄芪对这位师叔并不怎么认识,甚至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从这强大的异能来看,这就是张廉。
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打坐。此人鹤顶龟背,面色红润,神态飘逸。
他脚蹬一双藏蓝色翘头厚布鞋,蜷坐中央,一对剑眉树两边,紧闭双眸,口中念着些不知名的咒。
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有些修仙道人的气韵,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却是普通死亡般的气息,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来了。”张廉突然开口,其声音浑厚有力,似一颗千年老树,散发着老朽深邃的气质。
“收手吧,也许师父还能保你一命。”张决明开门见山,立刻说道。
张廉睁开眼睛,一双细长的眼睛之中隐隐透出一摸紫色光彩,他一起身,周围受异能流动变化,顿时狂风大作,吹得树叶到处纷飞。
此时,张黄芪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金光正在逐渐变得微弱,金色都淡了几分,看来是被这些力量腐蚀到了。
“决明,见了师叔不施礼,成何体统,这就是张锡峰的好徒弟?”张廉虽然身材不高,身体瘦骨嶙峋,但在众人面前却似一丈的巨人。
张决明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几根青筋暴起,他压着声音回应:“你若还是我师叔,就立刻收手!”
“收手?”张廉突然之间,大笑起来,伴随着他爽朗的笑声,周围的风又猛烈了几分。狂风吹动着几人的衣摆,在这黑夜之中,几人若停于狂风中的鸟儿。
“事已至此,不可回头。我为这一切准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停下?今日,纵使我为万人之敌,也不会就此停下。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我心中所图,你们不会明白。”
“所图?”赵凌云嗤笑道。“荒唐!你所想的不过是源于你那荒唐的想法罢了。”
“荒唐?”张廉突然看向赵凌云,眼神变得犀利,似一把剑般。“你算了,但你并没有理解这卦象,什么叫做荒唐?人类自诩万物之长,优于其他生物,可结果呢?自人类诞生之初,杀伐不断,生灵涂炭,所至之处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们一开始就活在罪孽与欲望之中,我们在这欲望中不断追逐,越陷越深,早已打破了世间的阴阳平衡!你们只看到了异人界的平衡,却仅限于此,要你们这些修为有什么用呢?”
“赵凌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但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十年前,我在山上算了一卦,那一卦几乎快要了我的命,几乎把我困在内景之中,但我得出了结果:世界要完了!是因为人类!”
张廉说着,他的语气也逐渐加重,神色也显露出几分癫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