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这所谓的古籍又是从何而来?此前从未听陛下说过呀?也未见何人给陛下进献过古籍啊...还有那两支犀利的手铳...陛下可真是太神秘了,这就是真命天子、真龙转世的皇帝吗?”
扶刀静立在书房一侧、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沈从文,默默的想到。
“陛下,人带来了。”
“草民吴有性,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亥时刚到,门外响起了王承恩及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朱由检从思索中抬起头,看向了堂中那名跪在地上向自己伏身叩首的人。
“平身,赐座、看茶。”
朱由检单手虚扶,温和的说道。
之后朱由检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目光有神的打量起了拘禁的坐在圆凳上的吴有性。
后世绝大多数人对吴有性的认知,都是来自于《大明劫》这部电影,朱由检也是如此。
在那部电影中,吴有性虽怀才不遇、抱负不展,但单从形象上来说,却也是温和儒雅、仪表堂堂,典型的社会精英阶层的状态。
但眼前的吴有性,却大大超出了朱由检的记忆。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满脸憔悴;
双瞳中除了紧张外,还有厚重到仿佛扛着一座山的疲惫和沧桑。
这哪是一名写出《瘟疫论》、开华夏传染病学研究之先河、堪称当代‘逐疫者’的当世大才啊?说是一个行就冻饿而死的流民都不为过。
从这也可以看出吴有性的品性。
以吴有性的医术,在哪里都是饿不着的,没见同为大夫的刘维平和兰剑,身上都穿的起锦袍,脸上也是肉乎乎、满面红光的吗?
看来刘维平所说的‘悬壶济世、四处巡诊、不取分毫’不是虚言。
想来也该是如此;
唯有真正将天下苍生放在心上的人,才能追逐着让所有人都谈虎色变的瘟疫,发现瘟疫的传播途径、写出《瘟疫论》这等旷世之作!
朱由检对吴有性更加的敬佩了。
打量了一会后,亲和的问道:
“先生是何时来到山海关的呀?”
“皇上折煞草民了,草民哪里当得起皇上称呼先生?草民是半月前才到山海关的,此前先是在保定府,为了躲避战乱到了天津,然后才到了山海关。”
朱由检这句敬称,把吴有性惊吓的不轻,搭着小半边圆凳的屁股匆忙抬起,又跪倒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这...呵呵,快快起来吧,起来才好说话不是?而且在朕看来,又可你大可当的起‘先生’二字,你的《瘟疫论》朕读过,深受启发,对了,先生不是从天津那边过来的吗?那天津那边疫情如何了?”
虽说经过这几天的适应,朱由检对旁人动不动的就对自己跪下已经习惯了许多,但这动不动就跪的交流方式,实在是太费功夫、太耽误事了。
朱由检经常不得不中断话题,让下跪之人起来说话。
就好像眼前的吴有性。
“谢皇上...天津的疫情,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