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所有人才开始相互着甲。
为了保存精力,行军的时候都是不着甲的,不然三月底的天气还穿着甲行军,能把人给闷出病来。
黄得功也再次穿上了他那身裹的跟铁塔一般的双甲,拿起了他那两支血渍已经渗入到了深处、怎么也洗不干净的双鞭。
又要带头冲锋。
这一次,朱由检同样劝阻了黄得功。
这种前后包夹、以有备打无备的战事,基本没有什么悬念,哪里需要黄得功这种一军之主帅亲自冲锋陷阵呢?
但朱由检还是没能劝住黄得功。
由此朱由检终于知道,忠心护主是一方面,战争狂人、是黄得功的另一方面。
难怪作战能如此勇猛、难怪能得到‘黄蛮子’这种诨号。
这也让朱由检不由的担心了起来,刀兵无眼啊,总是这样亲冒箭矢的话,说不定哪天真就要折戟沙场、马革裹尸还了。
很快,两千余锦衣卫、勇卫营联军就尽数穿好了甲、骑上了战马,做好了作战准备。
在西斜的残阳下,此时的他们,好似护卫大明的一棵棵劲松、一杆杆标枪。
“建功立业、当在此时!杀!”
黄得功一挥双鞭,这个两千余骑组成的锋矢阵,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先是缓慢、然后加快、之后飞快。
“杀贼啊!”
“杀啊...!”
在一声声高亢的喊杀声中,战马提升到了最快速度,整片天地间全是战马踏地的声音,声势骇人、惊天动地。
战士们本就艳红的甲衣,这会在夕阳的照射下,也更显肃杀和嗜血......
“这个吴三桂,真是目中无人,说什么战场上过过手,真当本将怕了他的关宁铁骑不成?本将观他的关宁铁骑,也不过尔尔嘛,哈哈哈......”
唐通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处山头之上,看着不远处激战正酣的战场,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着。
在黄聪回报吴三桂的答复后,唐通是又气愤又担忧。
气的是吴三桂竟然拒绝自己的招降,忧的是和吴三桂的一仗,看来是跑不了了。
同朝为官那么多年,吴三桂的实力,唐通还是知晓一二的。
在宁远城与清军周旋多年的那支赫赫有名的关宁铁骑,唐通自认自己麾下的兵马比之不及。
但新陛下李自成的命令唐通又不能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排兵布阵,要和吴三桂过过手了。
总不能真让吴三桂把旧主子朱由检给接走了吧?那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万一旧主子兴复了,能放过自己吗?
“他娘的杜之秩,害我如此之深,要不是你这阉货开关投降,老子我何以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李自成这帮流寇到底能不能成事...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你个烂屁股的阴阳人!”
想到这些事,唐通就想到了害得自己不得不投降李自成的杜之秩,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往自己大腿上狠锤了一拳。
但只敢在心里暗暗的骂,却不敢说出来。
左右虽然大部都是自己的亲兵,但也有好些个是李自成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呢,自己要是表露出了对杜之秩、李自成的不满,保准不用几天李自成就能知道,到时候自己能落着好?
投降有什么好的呢?两头不是人......
“报!将军,后阵杀来了一支明军骑兵,后军八成要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