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血泊中艰难爬起。
他踉跄起身,环顾周围,看到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脸上写满茫然与无措。
死去的,都是他的师兄弟!
他内心极度崩溃,跪在血泊中,仰天嘶吼。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时间,回到三天前…
…
“「那些家伙」掀起大战,凭我们这点实力,真得能…”
“别丧气呀,它们大战失利,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我们追杀的不过是「那家伙」无数分身之一,有什么怕的?”
阳光正好,山路曲折,数十名少年少女合力抬着三座轿辇,说说笑笑,朝气蓬勃。
这时,有少年恐吓身边少女:“我倒听说「那家伙」的分身曾经过一座小镇,阴风掠过,镇上居民皆化成了血肉模糊只知杀伐的恶魔,时至今日,那小镇还一直被封闭着呢…”
“还有还有,我听说重伤分身钻进待产孕妇体内,婴孩从内部把母亲肚子啃了个通透,出来之后,将一家人屠戮地干干净净…”
“别说了!”少女胆怯,极力禁止少年继续讲下去。
“哈哈!话说回来又不是我们动手,你怕什么?。”
先前说话的少年嘴角上扬,笑道,“我们只负责抬着轿辇。”
“这样就把功勋给赚了,不太好吧?”另外一名男生在旁边调皮道。
这时,轿辇内突然传来的敲击声,紧接着,有人声从中响起,“吕瓷你若再这般顽劣,信不信我把你从外门除名?”
“信信信,当然信了!”
恐吓少女的男生连连服软,唯恐此事成真。
不待旁边少年幸灾乐祸,轿内又传来声音则斥道,“还有你楚涵,这般嚣张,迟早也不会有好结果!”
“遵命。”
被叫楚涵的男生当即垂首,认错态度积极。
这些少年少女都是边垠大陆四大宗派中“帝宗”之人,虽如此挂名,但实际上,却是宗门内地位最卑微的外门弟子,连宗派提名的资格都未曾拥有。
相比之下,轿中那三位的身份地位可就高贵许多了,他们不仅是边垠大陆锻体境的强者,更是庞然大物“帝宗”的导师,在宗门内话语权极重,就连六大殿主都要给几分薄面,像开除外门弟子这种事,随手便可执行。
三位导师此番是奉帝宗掌教之命,击杀战后遗留在边垠大陆的邪族余孽,之所以号令这些外门弟子前来,不过是为了替他们替自己代步而已。
此前想法被吕瓷揭露,故而以除名作要挟。
“廉青师傅,前面道路分叉,该往哪走?”队伍最前方,负责探路的少年来到第一座轿辇前汇报情况。
轿辇内,须发皆长的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片剔透的玉片,其上有他们此行目标的位置。
“左边那条路。”
廉青仔细打量玉片,许是目标重伤的缘故,半日来竟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按这般进度,大概傍晚便能赶到目标所在地了。
“到时候又是一场战斗…”廉青收起玉片,重新闭目养神。
时间在不觉间流逝,转眼来到傍晚,众弟子在一处山洞前停下脚步,这里便是目标所在之处了。
洞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阴风从中呼啸,如鬼厉嚎叫,洞口堆积着白骨,恐怖骇人,年轻弟子们没见过这种状况,皆驻足不前。
“廉青师傅,到,到地了…”
负责探路的少年暗自咽了口口水,轻轻敲击轿辇,不等他话音落下,三座轿辇分别爆发强大的力量,其内导师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冲进漆黑洞内!
数十名少年少女皆是一惊,纷纷后退,唯恐将自己波及。
很快,洞内便传出激烈的打斗声,整座大山都跟着颤抖,巨大的石块从山顶砸落,若非这些少年少女躲避及时,顷刻便会被砸成肉泥!
洞内凶横灵光蔓延,三位导师联手将“那东西”打得不断嚎叫,像野兽临死发出的哀嚎!
“廉青,吕梁与陈涛导师虽平日脾气古怪难以相处,不过他们的实力还真是毋庸置疑的强啊,连这种祸乱天地的异类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吕瓷双臂环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倘若这最后一道分身再被抹除,「这家伙」便彻底陨灭了吧!”
“管他呢,往日大战被那东西残害的人不计其数,走到如今这番地步,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众多弟子于山洞外等待战斗结束,在他们看来,洞中「那家伙」,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这时有人注意到,在众人背后,有道人影与他们隔了好远的距离。
那人面庞稚嫩,眉目清秀,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模样,他躲在人群最后方,好似十分畏惧洞中的情况。
一人转头回望,其余目光都纷纷跟了上去,他们望着人群最后方身形削瘦的少年,有人笑着问道,“怎么了雷厉,为何不与大家站到一起?”
被叫做雷厉的少年穿着一身简陋的素衣,突然被密集目光注视,令他十分不适,不禁后退半步。
孤僻少年望着漆黑洞口,在他看来,其内散发的波动并不正常,于是小声的回答,“我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安?”
最前方的吕瓷听到此话不由笑了起来,他缓步走向雷厉,笑着道,“你是不相信三位导师的实力呢,还是对「那家伙」太过恐惧,怎会不安呢?”
说着,吕瓷来到雷厉的身边,将他向洞口的方向推搡,“去,过去壮壮胆,这种场面见多了,自然也就不会胆怯了。”
见雷厉原地不动,与吕瓷交好的楚涵也来到雷厉身边,“雷厉你听师兄一句,你这性格难成大事,得改一改!”
楚涵话落,又有几名弟子附和,皆是提议让雷厉前往最前方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