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反贼只带了几门火炮的话,天上的炮弹怎的会如此频繁密集?大炮的数量少了,可是玩不来这一招的。
“全体躲避!”
副将石雄文声嘶力竭的吼声将洪战惊醒,看着平贼大军营地里,那已经化作一支支巨型火把的营帐。
洪战哪里还不明白,那些反贼之所以要在临走时点燃帐篷,分明就是在给远处的大炮一个明晃晃的坐标啊!
“先灭了营地中的明火!所有人,分散突围!”
洪战大吼着,带着手底下的亲兵们冲上去,顶着远处不断飞来的炮弹,将十余顶熊熊燃烧着的帐篷推倒。
大火被迅速扑灭。
没了火光,此时的平贼大军营地里一片漆黑,远处的大炮没了火光的指引,自然也就无法再继续瞄准了。
只能是按照之前瞄定的位置,机械的将一枚枚炮弹发射过去,至于炮弹落点什么的,纯粹靠蒙运气……
见状。
“停止轰击!”
远处一个身着将铠的男子伸手,示意火炮停止轰击,旁边立即有人小跑着,将话语传达到各个炮手的耳中。
这个男子,正是前些日子,率反贼攻破了霸州县城的刘宠!
之所以叫停火炮,刘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炮弹火药什么的何其珍贵,刘宠他们纵是攻破了霸州城,军械库里也就那么点火药炮弹,真正的用一点少一点。
眼下用瞎蒙方式开炮,岂不是太过浪费了些?
他还想用火炮去攻打下一座城池呢,可不能把炮弹在这里消耗完了!
“来人,将这些火炮先推回去。”
刘宠高声命道:“另外,骑兵备战!大乾兵被我等火炮轰击许久,必然死伤惨重,稍后待天色放亮,便随我冲上前去,一举击溃他们!”
众反贼轰然而应。
刘宠又命,“现在原地休整,弟兄们先吃饭喂马。”
话音落下。
反贼们迅速休整吃饭,只待天亮之后与平贼大军一决生死!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寅时才过,东方的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微弱的光线下,大地上虽然还有些个阴影黑暗,但已经能够正常视物了。
平贼大军的营地里。
洪战正带着亲兵们收拢溃兵马匹,忽然感觉到地面一阵震颤。
“这是马蹄声?!”
洪战不由的一声惊呼,旋即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这帮反贼的骑兵数量竟然是如此之多!”
副将石雄文叹息一声,“我等如今连溃散的兵卒战马都为收拢完,营地中更是一片混乱,拿什么抵挡反贼骑兵的冲锋?”
洪战亦是无比后悔,道:“本将贪功冒进,又刚愎自用,最后居然累得大军至此,真个是万死莫赎……”
石雄文沉默不语。
远处,一片黑漆漆的血肉洪流,直奔慌乱的平贼大军而来……
……
永清县急报。
承德十三年,三月十二。
平贼将军洪战,率领三万平贼大军,在距离霸州县城三十余里的卢沟河畔扎营。
当夜子时,大军营地遭到反贼火炮攻击,平贼军损失惨重。
及至次日清晨,反贼骑兵大举突袭,措手不及下,我军大败亏输,主帅洪战重伤昏迷、副将石雄文身死报国,三万平贼军被反贼打的四散溃逃……
承德十三年,三月十五日。
反贼挫败大乾平贼军,气焰愈发嚣张跋扈,一举打出了“还政于民”、“等贵贱、均贫富”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