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下首一个校尉支支吾吾的回道,而后壮起胆子问:“将军你就是在美良川中伏的,现在还走美良川,会不会?”
“会什么?”尉迟敬德俯身问道,“会不会再次中伏?笑话,唐军岂会在同一地点连续伏击两次,此时李世民定是以为本将会固守夏县,殊不知本将只会留给他一座空城”。
“空城?”那名校尉一惊,忙是追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做?”
尉迟敬德怎样脸色一沉,直言道:“唐军粮草不济,连李渊老儿都亲自征粮,本将撤离夏县时,将焚烧所有存粮,一粒粮、一根草都不会留给唐军”。
“将军不可啊”。
“若焚毁所有粮草,夏县百姓怎么活啊?”
尉迟敬德此言一出,堂中一众将佐便是纷纷出声劝阻,他们本就是这夏县本地人氏,每人都少不了有些亲朋故旧生活在此地。
尉迟敬德脸色一黑,“本将何时说过要夺百姓之粮了,我只烧府库存粮”。
“府库存粮乃官府备不时之需所用,若有天灾人祸,需得开仓救济”,当即亦是有将佐出声说道。
嘭的一声,“本将不夺百姓之粮已是仁慈,尔等休要多言”,尉迟敬德震怒道。
堂中一应将佐慑于尉迟敬德威势,只得低头,不敢再言语。
等堂中众将散去,尉迟敬德独坐主位,一脸忧虑,拧着眉头,呢喃道:“军心不可用,当速回浍州才是”,而后下令,今夜早歇,明日卯时出发。
当夜,一众夏县将佐心中皆是隐隐不安,一方面不想背井离乡撤到浍州,一方面又惧怕尉迟敬德之威势,甚是纠结,不少将士连夜逃离。
卯时一到,天还未亮,尉迟敬德便下令焚烧府库,而后集结士卒,本是三千县兵,经过这几日的陆陆续续逃散,竟仅剩两千二百余人。
仅昨夜便逃亡五百人之多,具都是本地人,熟悉当地,往街头巷尾犄角旮旯里一钻,便是找不到人,而尉迟敬德急于撤退,也无心追究。
美良川,高冲被亲卫唤醒,“郎君,你看夏县方向”。
高冲一个激灵,急忙起身,定睛看过去便是一惊,只见得夏县方向火光冲天,将那片天色照印得赤红。
“攸之,这是什么情况?”秦琼亦是走到身边,一脚惊疑问道。
高冲摇摇头,“斥候可都派出去了?”
“一個不留,全部派出去了”。秦琼回道。
“只能等候斥候消息了”,高冲握紧拳头,若能生擒尉迟敬德,而后克复夏县,那将是大功一件。
不多时,斥候急急归来:夏县出大队人马,约摸两千人左右,正朝美良川而来。
高冲二人闻言大喜。
“攸之,如何部署,你下令吧”。秦琼眼里闪光,兴奋问道。
“还是老样子,我领一半前军当头迎击,你率后军截其退路,虽然不知道夏县军为何仅剩两千余人,但这一次我军双倍于敌,定要全歼之”,高冲提起马槊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