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雅闻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值此乱世,人命如草芥,竟使朱粲此等禽兽称王称霸,着实可恨”。
高冲见状忙是说道:“阿耶毋需动怒,朱贼那厮已被活剐了,三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高冲似乎有些嘀咕高君雅这等传统儒士对朱粲这等人的恨意。
“活剐用在朱贼身上,并无不妥”,高君雅点点头道,“但此刑太过暴虐,今后慎用”。
高冲自是点头应着,凌迟刑罚惨无人道,若非是朱粲,高冲亦不想如此狠辣。
“阿耶,听闻秦王已班师回朝,薛賊占据泾州,威逼京师,不知陛下有何想法?”高冲低声问道。
高君雅闻言略做迟疑,继而说道:“定不会叫其猖狂太久,秦王此次班师,一为养病,其二便是重整旗鼓,召关内诸军府之兵,再伐薛賊”。
高冲听得眼睛一亮,“那再伐薛举之时,孩儿便可随军了”。
高君雅瞥了一眼高冲,“不然你以为因何任你为秦王府司马”。
听得这话,高冲喜不自胜,刚刚打完朱粲,现在又可以去揍老薛和小薛了,“当初在黑河谷让薛举那厮逃了,此次定将其生擒”。
很可惜高冲的这个愿望要落空了,就在李世民回到长安的第二日,泾州便是传来消息,薛举病逝高墌城,其子薛仁杲继位,征召陇右兵马,意欲直取长安。
长安顿时轰动,大敌薛举病逝,固然可喜可贺,但是薛仁杲统兵威逼长安,京畿之地,不由得人心惶惶,因为高墌城阵亡的三万唐军皆乃京畿府兵。
刘文静、殷峤二人方一回京便是革职除名,赋闲在家,其余人等,一概不追责。
甘露殿中,李渊脸色阴沉,他没想到仅仅一场大败,便是京畿震动,更是有那不和谐的声音出战,有的主张和谈、有的主张割地,更有甚者,竟是主张向薛仁杲称臣,李渊大怒之余,将其革职下狱。
并且坚定的表达立场,绝不和谈,更不称臣,必将与薛仁杲死战,以报三万阵亡将士之血海深仇,李渊之立场瞬间得到军方,乃至京畿百姓的拥护。
毕竟薛仁杲残暴不仁的恶名,早已经传遍关内,更何况三万京畿儿郎的尸骨尚在高墌城,关中人岂肯善罢甘休。
李渊入主关内这一年来,早已经根基稳固,民众基础扎实,下诏关内府兵征伐薛仁杲后,军民积极响应,五万大军很快调集完毕。
大军调集完毕,李渊再次任命李世民为行军元帅,统兵五万,征伐薛仁杲。
李世民自回到长安后,经由御医诊治,身体很快康复,精神抖擞,誓要一雪前耻,接到任命的次日,便率领高冲等人直奔高墌城。
大军出征后,李渊又接受朝臣建议,下达玺书与凉州李轨,称李轨为从弟,册封李轨为凉王、凉州总管。
李轨本是割据凉州自封为河西大凉王,虽然割据河西之地,但却有些不伦不类,现在有李渊这个正统皇帝册封的凉王,一应礼制俱全,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凉王。
李轨大喜,当即起兵进击西秦,由于薛仁杲兵马尽数抽调在泾州,意欲直取长安,后方空虚。
仅仅数日,凉州兵便攻陷西秦的河州之地,薛仁杲腹背受敌,军心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