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君雅忽的抬头,嘴角上扬,“原来如此,圣人当真是心思细腻”。
见得高冲不解,高君雅起身,直说道:“你准备好出征吧”,而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又是这样?”高冲愕然,“阿耶您倒是说明白啊”。
“朱粲”,高君雅转出膳厅离去,只丢下两个字。
“朱粲?”高冲有些发愣,而后忙是打开地图,由上津出淅州便是面对朱粲。
未能彻底剿灭朱粲,导致吕子臧遇害,这可谓是高君雅心中的痛,但如今高君雅官拜侍中,乃是大唐宰辅,自不可能亲自领军征战。
而李渊也绝不可能放任朱粲继续割据邓州称帝,朱粲多活一天,便是多打一天李渊的脸,李渊也必须为南阳郡公吕子臧报仇。
李渊自然也没忘记高君雅的存在,所以任命高君雅之子高冲为上津骠骑府的骠骑将军,一旦征伐朱粲,就近征集府兵,高冲必会随军,父有事,子服其劳,高君雅未竟之功业,便由高冲来完成,合情合理。
想通这一环节,高冲颇有些兴奋,整夜难寐,当然,高冲也知道,领军主将定然不是他,朱粲毕竟拥兵十余万,再怎么拉胯也是一方诸侯,若仅仅派遣一个十九岁的骠骑将军率军征讨,岂不是笑话。
三日后,高冲在安业坊与祖母卢氏等人告别,带领高雄等十余名亲卫奔赴商州上津,次日晚,高冲便到达这座处于山林间的城池。
自东汉末年始,上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南临汉江,北靠秦岭,位于秦楚交界,素有“秦楚咽喉”之称,亦有朝秦暮楚的说法。
魏武帝曹操曾在此设军镇,重兵把守,以扼守汉江,三国魏黄初四年,在此设置平阳县,南梁大同四年,改名上津县。
此时的上津骠骑府,兵员仅有八百余人,车骑将军乃是本地豪族出身,名曰容铮,面貌颇为英武,但谈吐却是显得十分风雅。
面对高冲的到头,容铮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之色,反而颇为热情,一切安排甚是周到。
次日,便在军府中为高冲接风洗尘,堂中并无多少人,仅有骠骑府的长史、校尉等五六人,待迎得高冲坐在主位后,容铮率先举杯。
“卑职日盼夜盼,可算是盼来了高将军,高将军一来,我上津骠骑府便是有了主心骨了,来,诸位同僚,共同举杯,庆贺高将军的到来”,容铮颇善言辞,一番话语使得众人的情绪瞬间提了上来。
高冲亦是举杯痛饮,直说道:“诸位,我初来乍到,只有八个字赠与诸位,一起立功,一起吃肉”。
听得这话,众将顿时高呼,容铮亦是朗声大笑,“高将军果真直爽,诸位兄弟,你们可知,高将军出身显赫,出自渤海高氏,高将军之父更是我朝燕国公,但我最佩服的便是高将军不靠门第、不靠父荫,战西河,取河东,血战黑河谷,一刀一枪,方才博得这个官位,来,再敬高将军一杯”。
高冲听得眉头一挑,笑道:“容将军对我了解颇深啊”。
容铮仰头一笑,毫不遮掩,“听闻要来上官,卑职自然是要打听一番,我自罚三杯,将军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