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徐世勣率先拜倒在地,“魏公不可,我等秉承百姓之愿,举兵反隋,如今霸业将成,怎可降隋?”
“仅受其官职,并非是降”,李密闻言大为不满,冷哼一声。
贾闰甫见状亦是大声说道:“魏公此行,必将大失天下民心,大失瓦岗军心”,其身后的高季辅也是一脸悲愤。
嘭的一声,李密一巴掌拍在案桌,“大胆”。
掌书记邴元真却是拧着眉头说道:“洛阳赏赐颇厚,或可假意接受诏安,而后听调不听宣”。
徐世勣急急说道:“些许黄白之物,便失军心民心,何其不智”。
听得这话,李密大怒,起身挥袖道:“我意已决,再有异议者,严惩不贷”。
众臣见状悲愤交加,可叹瓦岗军轰轰烈烈,纵横中原,东到泰山、西抵洛阳,兵锋所过之处,无不攻克,何其壮哉,如今却是被一封圣旨诏安,改旗易帜,接受隋室官职,这让众臣如何能够接受。
洛阳城内,城东大营,中军大帐里,王世充一脸阴鸷,高坐帅位。
看着堂中诸将,王世充静默良久,忽的一掌拍在案桌上,怒气冲顶,“可气,可恶,可恨啊”。
堂中段达等人自然知道王世充说的是什么,段达摇头叹道:“我等与李密厮杀数十场,如今摇身一变,竟为同僚,岂不荒谬”。
“同僚?”王世充咬牙切齿,“元文都那帮子文官只知耍弄权术,一心致我等武夫于死地,我们与李密交战多次,杀死瓦岗叛贼不计其数,如今李密被封为太尉、东南道行台行军元帅,执掌军事,我等皆在其麾下,李密到任之日,便是我等身死之时”。
说着王世充仔细看着诸将反应,果不其然,诸将闻言具都是惊恐不安,王世充见状心中得意,任凭元文都等人如何耍弄权术,只要军权在手,便是不惧任何鬼魅伎俩。
王世充这便对着军中将令一番恐吓,却是未曾想有些用力过猛,导致有些将领终日里惴惴不安,人多嘴杂,很快王世充的这一番话便是被传了出去,元文都等人得知后当即便真的是寝食难安了。
当即便是聚在一起商议,计划在紫薇宫内,趁王世充上朝时将,布下伏兵杀掉他。
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元文都、卢楚等人在收买紫薇宫将佐时,计划竟是被鹰扬郎将张志得知了。
没错,就是那个在宜阳城中伏,再一次死里逃生的张志,张志可是段达忠实的狗腿子,从宜阳城外兵败逃回洛阳后,段达一如既往地重用他,认为他数次死里逃生,乃是福将,便是将女儿嫁给张志,如此一来,张志更是死心塌地的忠心段达。
张志迅速将元文都等人的计划告知段达,段达向来与王世充交好,当即传信王世充,王世充兵贵神速,迅速发兵紫薇宫,攻破城门,直接将元文都、卢楚等人尽数诛杀,唯有皇甫无逸只身逃离。
洛阳七贵,如今仅剩两贵,皇泰皇帝杨侗欲哭无泪,只得加封王世充为尚书左仆射,独揽朝政大权,并任命王世充之兄王世恽为内史令,王家子弟尽数加封高官,自此,洛阳皇泰朝便由郑公一言而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