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见状大怒,“我是主将,尔等胆敢抗命?”
然而这回却是踢到铁板了,先前刘文静贪功冒进,窦轨虽然竭力反对,但那时刘文静毕竟没有造成实际性的损失,只是窦轨担忧冒进会出事而已。
如今若是放任刘文静杀俘,开此先例,那唐军的名声就真的败坏了,日后攻城略地必将遭受敌军拼死抵抗。
“若要杀俘,且先杀我”,窦轨硬着脖子很是强硬的说道。
以刘文静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那些,奈何刘文静并不在乎,他只要能建立功勋,证明自己胜过高君雅,乃至胜过裴寂,他要证明他刘文静才是唐王麾下第一人,至于杀俘不详之类的,便不在刘文静的考虑范围。
“好胆”,刘文静气急反笑,“真当我不敢杀你么?来人,给我拖下去……”。
“不可”。
“刘司马三思”。
所有人忙是一齐拜倒求情。
“刘司马,若处置窦士则,你如何向唐王交代?”姜谟也是急了,若是刘文静真的发狂将唐王的大舅子给斩了,那可就闹大了,他姜谟也要受其牵连。
刘文静一脸阴鸷,瞪着窦轨良久,方才点头道:“念你是唐王亲眷,且留你一命”。
“刘文静,今日你杀不得我,亦杀不得俘”,窦轨本就是刚正严明,又岂会畏惧刘文静,“他日回朝,我定向唐王弹劾你”。
刘文静何其狂妄,又岂会怂,两个性格强硬的人算是杠上了,“待我大破薛举,且看唐王是赏是罚”。
窦轨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姜谟等人一脸无奈。
“全军整备”,刘文静并不理会窦轨,当即下令道:“午时出发,直奔长道”。
姜谟有些不解,“不取天水?”
“执行军令”,刘文静毫不留情训斥道。
姜谟气得不行,亦扭头就走。
好一个刘文静,逮谁喷谁,谁的面子都不好使,他姜谟好歹是堂堂大丞相府胄曹参军,爵封县公,年近六旬的人了,谁人见他不持几分敬重,刘文静这厮却是频频呵斥。
有窦轨扛着,刘文静最终也是没有杀俘,率领大军直奔长道而去。
长道乃是姜谟的封地,属天水郡,但却是位于天水、汉阳、陇西三郡的边界,现在刘文静领军直奔长道,定然不是图谋天水郡了。
大震关,位于陇山东坡、汧源城之西,于汉初设关,原名陇关,后汉武帝巡游崆峒山之时,途径此地,因雷震惊马,故后人称之为大震关。
此时,连绵的陇山之中,藏匿着一支颇为“狼狈”的兵马,之所以狼狈,便是因为这群人相互依偎在山坳里,啃着坚硬的肉干,喝着冰冷的山泉水。
“得亏攸之你向二公子讨来这肉干”,刘弘基用力的嚼着梆硬的肉干,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要是带的胡饼糗糒,怕不得饿死”。
高冲将肉干使劲揉搓松软方才才塞进嘴里,闻言亦是摇头失笑道:“你是没看见,我去讨要这批肉干的时候,二公子那副肉疼的表情”。
刘弘基嘿嘿一笑,“那倒也是,这肉干虽是难嚼了些,但总比那冰冷的粟米饭团滋养人,还顶饱,着实是个好东西,你能要来恁多,可见二公子对你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