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高冲率领两千轻骑一路往西,晚间时分便已抵达郿县。
“攸之,这便是岐山”,刘弘基翻身下马,指着右方那一片连绵的山脉解释道。
“渡过前面的斜水,便进了扶风地界,不过虢县已被薛举占据,我建议还是直接从五丈原过,绕过虢县,直奔雍县”。
“什么?”高冲听得眉头一挑,“五丈原?”
刘弘基点点头,“就是汉诸葛武侯陨落的那个五丈原”,就在斜水西岸,攸之你可要去凭吊一番?那里建有武侯祠”。
高冲顿觉无语,“我们此行可不是游山玩水,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说罢看着刘弘基一副很是熟悉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你怎如此熟悉此地?”
刘弘基顿时瞪大了眼睛,“枉我自认为与你乃是深交,你竟不知我便是这关中本地人?”
高冲大汗,忙是拍拍受伤的刘弘基,“知道啊,怎能不知,京兆泾阳人嘛”。
见高冲真是记得,刘弘基脸色这才好转。
“走了,窦表叔那里还等着我们呢”,见得骑兵与战马都歇得差不多了,高冲当即翻身上马道。
“窦郡守何时是你表叔了?”刘弘基一头雾水。
“六娘子的表叔岂不就是我的表叔”,高冲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弘基闻言愣住了,良久,看着高冲远去的背影,方才啧啧有声,“当真无耻啊”。
就在高冲快马加鞭赶赴雍县的时候,接着奏乐接着舞的薛举却是坐不住了。
只见殿中一片狼藉,案桌踹翻在地,美酒佳肴散落得到处都是,地上一名婢女的血汩汩流淌着,这已是今日岐阳宫死的第二名婢女了,只见得薛举挥舞着佩刀歇斯底里的劈砍着案桌梁柱。
“该死”,薛举发髻散乱,眼睛赤红,一刀将案桌劈做两半,“他李轨不过小小司马,怎敢造次,我要活剖了他”。
李轨倒也是果决,割据称王后,竟是主动出击,命部将李赟等人攻取西平、枹罕等郡,径直进逼金城,直将战火烧到了薛举的屁股后面,金城连夜快马前来告急。
“阿耶,儿愿领兵回师金城,一定将那李轨的脑袋拧下来”,薛仁杲亦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薛举一听便是摆手道,“不可,唐军援军即将到来,少不得我儿”。
对于长子薛仁杲,薛举是极为看重的,薛仁杲不仅长相像他,性格像他,那一身骇人的武力亦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发泄完之后,薛举问道:“军师呢?”
“军师身体不适,已回营去了”。
薛举冷哼一声,当即传令道:“命宗罗睺率军三万,即刻回师金城,配合翟内史击退李轨,待我班师回朝,定叫李轨小儿灰飞烟灭”。
一旁亲卫忙是快不下去传令,天知道方才薛举乱砍一通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