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若青黛,唇似朱丹,头上斜簪着一支金丝编织的牡丹发簪,缀下丝丝银线串珠。
她的面部神情上写满了不悦,轻蹩着一双秀美的娥眉,乍现出略带嫌弃的眼神。
“快把你的臭脚从本宫的金鳞池子里拿开,要是熏死了本宫千金购置的红白锦鲤,本宫定要到皇兄面前去参你一本!”
少女听得害臊,小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娇嫩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急切。
“姑姑,你在瞎说些什么呢?颜儿的脚日日浸泡花水牛奶,哪里会臭?”
这三十多岁的丽人却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冷哼了一声。
“这园子里的鱼草花木都是用牛羊金汁喂得,哪里臭它们就爱往哪聚,你瞧瞧自己身下来了多少条?”
“啊?”
南宫颜听闻此言惊叫出声,慌忙抽出雪白细腻的腿脚。
只不过收腿的时候太过着急,磕碰到了卵石池台,让她不由得呜了一声,泪眼婆娑。
“姑姑,疼!”
少女吃痛的模样让女子有些心疼,面色稍稍懈弛。
“别装了,刚才的话是骗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宫颜抱着玉腿,眼巴巴得看向这位富贵丽人。
女子嘴里不饶人,心倒是先软了下来,“去去去,少在姑姑面前摆出这副可怜模样,本宫还不知道你脑袋里的鬼点子?”
南宫颜踮脚起身,啪啪啪地跑向女子身边。
她抱住对方的胳膊,拽了拽女子的雪纱衣袖,楚楚可怜的说道:“姑姑,父皇不疼我,非要把我嫁给一个满身腥臭的糙汉,我才不想嫁呢!姑姑你面子大,你就帮我说说好话呗。”
南宫颜口中的姑姑,正是大离皇朝当朝的长公主,南宫楹。
身为当朝皇帝唯一的亲妹妹,长公主在大离皇朝的朝政以及宫事中享有极大的话语权,就连皇后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什么叫浑身腥臭的糙汉?人家是安东侯唯一的子嗣,叫韩……韩什么来着?”
长公主也记不清这些异性侯爷的名字,一时之间卡了壳。
她瞥见南宫颜在身旁捂嘴偷笑,便板起脸色,声音也严厉起来。
“笑什么笑!这韩家人的名字虽然难记,但人家可是东海上实打实的土皇帝,掌握了东海所有海运线路和传说中的海底宝藏。九州之内谁不知韩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这次人家韩家少主带了十车血玉珊瑚进宫提亲,可是惊呆了周边一众小国,给足了你这丫头面子。”
“什么面子?我才不稀罕那些个破珊瑚呢!再说了,我不想要什么韩家李家狗家……我就想乖乖地待在姑姑身边,伺候孝敬姑姑一辈子。”
长公主知道这几句甜言蜜语只是侄女用来哄自己开心的,但它确确实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戳中了她的软肋。
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患有隐疾,终生难育。
如今能有一个合乎自己脾气的孩子待在身边,那真是理想中的天伦之乐。
而且宫里宫外的人都说,南宫颜这孩子的性格脾性都像自己,简直和年轻时的自己如出一辙。
长公主端详打量了一番少女的香娇玉靥,对这精致漂亮的侄女是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