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样的造物主,能画出如此完美无缺的作品?
四目相对,女子亦是露出愕然之色,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初。
“公子醒了。”
“奴家是受义父之命来照料公子的,既然公子已经醒来,奴家告退。”
貂蝉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据她的了解,这位公子定然会开口留下她。这并非盲目自信,而是从其他宾客那垂涎若渴的眼神感悟出来的。
只是那时的义父并未答应,也许是想把她卖出更高的价钱吧。
一步,两步,三步……
貂蝉刻意放慢了脚步,只是却始终没听到预料中的挽留之词。
莫非这人还未醒酒?
亦或是……自己的容貌未能打动他?
不过貂蝉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初次见面就盯上了昭姬,这人绝非坐怀不乱之君子。
“等等。”
眼看离门口越来越近,貂蝉百般纠结之时,男子终于开口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义父的安排是让她借这次机会让这个男人记住她,若是就这么走了,恐怕免不了一顿责备。
她刚转过身,便发现男人已经来到身旁,在她身上披了一件物事,这是男人来时穿的虎皮大衣。
“穿得这么少,一定很冷吧。”郭嘉一脸认真的说道。
刚才还在酒宴上的时候他就想说了,这大冷的天,让一群弱女子穿着如此单薄,还有王法吗?
老匹夫忒不是人!
貂蝉愣住了,她想过男人第一句话的许多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等嘘寒问暖之言。
正思衬如何开口,却听男人再度说道:“下次别穿那么少了,当心着凉。”
“谢公子关心。”
虽然某人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貂蝉很快稳住心绪,不论如何,她终究是留下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郭嘉主动打开话题,他此行本就是扮演上钩的鱼儿,刚才故作不为所动,只是想逗逗这位姑娘罢了。
“奴家名叫貂蝉,见过公子。”
“这不是女官之名么?”
“当初奴家曾进过宫,后来因为宦官之乱,便又回了府上。”
郭嘉恍然点头,随即吐槽道:“王师也太过于惫懒了,竟连起个名都舍不得……对了,适才听你说起义父,莫非你是王师之义女?”
“嗯。”
貂蝉有些不太适应这人的说话方式,你在人家面前说义父坏话,就不怕我告诉他吗?
郭嘉显然没在意这些,就算王允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在世人面前本就是浪荡不羁,无视礼法的行径,王允就算知道了,也最多只是一笑置之。
郭嘉又纠正道:“恩师与王师相交莫逆,你既是王师义女,便是吾之学妹,当称吾“奉孝学长”,而非公子。”
貂蝉一脸懵懂地眨了眨眼,美目中带着一丝不解,现在的书院都是这般称呼的吗?
不过见某人说得有理有据,于是乖巧的叫了声:“奉孝……学长。”
声音如黄莺般动听,令人通体舒畅。
郭嘉不禁拿貂蝉和玉儿对比起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各有千秋。
“其实……我曾经听昭姬提起过公……学长。”貂蝉被他的古怪语调勾起了兴趣,于是也主动找起话题,
“哦?昭姬是如何说我的?”
郭嘉有些好奇,他知道两女早已相识,却不知她们私底下是如何议论自己的。
两人默契的来到窗台前,望着屋外风雪。
貂蝉俏脸微晕,轻声道:“昭姬对学长的才学十分欣赏,尤其是你做的诗……”
郭嘉脸色一僵,原来他最大的优点竟是可耻的剽窃!
!
“昭姬还说,学长虽然表面上浪荡不羁,其实为人十分正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厚颜无耻。”
貂蝉说完别过脸,极力掩饰脸上的笑意。
郭嘉如遭雷击,说了半天,他竟是半点优点都没有!
貂蝉觉察到男人的脸色不太对,又补充道:“其实昭姬后面还说了一些话,如……学长十分尊重女子,并非像其他人那般嘴上应承,而是由心而发。”
“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不顾世俗之见与你结合。”
郭嘉依旧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份优点并非他个人,而是后世常态,大多数人都具备的东西。
不过他随即又释然了,因为后面蔡琰又喜欢上了他的其他方面,这也许就是日久生情吧。
貂蝉继续说道:“不过后来昭姬知道学长的身份后,便又更欣赏你的谋略。因为诗文虽好,却不能挽大厦将倾。”
“唯有谋略,才能让这纷争之世重新归一。”
说到最后,貂蝉的脸色已变得十分认真。
郭嘉这才露出笑颜,至少谋略不是偷来的。
“那你又是如何看待学长的呢?”
“我……亦欣赏学长的诗才,也如昭姬那般,钦佩学长的谋略。”
“那你可知学长有一谋?”
“嗯?”
“直捣黄龙!”
……
……
……
……
……
“老爷,成了。”
“嗯,下去吧。”
……
……
以前郭嘉一直认为,“不舍穿”其实是空穴来风,根本不可能做到。
然而就在今天,他亲身证明了这是真实存在的。
何谓荡气回肠?
何谓余音绕耳?
貂蝉幽幽一叹,原来就在不知不觉间,她还是顺着义父的吩咐去做了。
虽是遵从本心,却也是弄巧成拙。
“怎么了?”
郭嘉觉察到身旁新妇人脸色有异,不禁关切问道。
貂蝉狠狠剜了他一眼:“学长是这么照顾学妹的吗?”
名为兄妹,做的却是那样的事。
郭嘉笑道:“只是名义上的兄妹罢了,学妹可知道海外有一国,亲兄妹亦如此这般。”
貂蝉大吃一惊:“这……怎会如此?”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