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了照镜子,影割觉得面罩也得换个样子,不然被康陶的人认出来自己上过电视,怕是又要节外生枝。
他摘下面罩,用喷漆在面罩上对应口部的位置,喷上了一个大写的“X”。
所以,影割现在的外貌,就变成了一个穿着西装领带,却戴着一个画有“X”的漆黑头套和战术目镜的人。
不伦不类的搭配有些诡异,但在完美身材的映衬下,瑕不掩瑜。
是的,即使是入职公司,影割依然不能摘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
关于这一点,他和风先生都知道原因,而且风先生已经帮他开辟好了通路。
至于原因究竟为何,此处暂且按下不表,算是一个伏笔了。
穿戴整齐,影割又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他在找一种感觉,让自己的语调更为温和和委婉些,以听起来像是能进公司的人,而非一位佣兵。
感觉准备的差不多了,影割就呼叫了一辆德拉曼专车。
“你今天得呆屋里了。”他对温斯顿说。
温斯顿抱着他的手指头,不愿撒手。
“我会照看好它的。”西塞罗轻轻地把温斯顿的猴爪从影割的手上分离了下来。
西塞罗今天也有很多事要忙,因为二人现在已经确定了居住地,他就要购买大量的生活所需物资,将这里收拾成一个适合入住的“家”,同时也需要满足佣兵和义体医生的需求。
等了一会儿,车到了。
影割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车辆便朝着市政中心驶去。
第一次进入露西的公寓时,影割就已经领会过市政中心的绮丽和壮观了,那片区域和露西所在的日本街公寓隔河相望。在夜之城市郊能看到的钢铁剪影和冲天光束,百分之九十都来自这个占地面积最小的城区。
市政中心和威斯特布鲁克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若是想进入这座建在海面上的孤岛,只能通过仅有的三座桥梁通行。
德拉曼专车被迫绕了远路,驶过冗长的钢铁桥梁。
强大的广告商无孔不入,在桥梁顶端的数百张显示屏上投放了关于儿童零食的邪典广告,一路来闪过的光敏性画面让影割心生焦躁。
撑过这段桥梁后,面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影割的神情,就像第一次看到五月花号的印第安人。
硕大无比的摩天大楼遮蔽着无尽蜿蜒的街道,霓虹的光晕为钢筋水泥的芭蕾搭好了舞台。漫布天际的投光灯和巨屏下,笨重的浮空车如游鱼般穿行。
这里就是夜之城的心脏,是梦想得以变为现实的地方。
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叹为观止的地方,在五十年前曾是一个遭毁坏的战场,在第四次公司战争高潮后的余烬中默默燃烧。
下桥之后直走,主干道会直接将影割引向公司广场所在的位置。
在这里,全球各大著名公司的超级建筑环绕而立,犹如直顶苍穹的钢铁巨人。
公司的摩天大楼圈成的这个环形区域中央,便是夜之城最著名的地标建筑之一——纪念公园,用来纪念在第四次公司战争中的死者。
广场上的公司员工川流不息,像一具具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脚下生风。
但在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时间线上,这里也是一队逐梦少年的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