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巳时,忽有雷吼,都城东北与西南二处皆现烘炉悬于天徐徐而动。陡现黑云如通天之柱于城之西南,后有神雷警世,旋即天地倒转地龙崩陷,方圆十余里万物皆混沌,有人尸如雨倾盆而落,亡两万余
“竟然精准至此!高人,高人啊!速速请汉荣前来,不我直接过去!”
此时正在天津卫行宫中的魏忠贤激动的不断的来回踱步,呢喃半晌之后便直接推门而出,迅速的向着身边的人吩咐备马。
“备马,我要去探查京城中的消息好禀报给万岁爷!”
急匆匆出门的魏忠贤直到坐上了马背方才想起了这个时候更应该在朱由校身边,不过他此时想到那天齐有道和他说的事情,哪还有心思去朱由校那表忠心,便交代随身的小太监如何应对朱由校,催马便孤身出了行宫
“汉荣贤侄,神仙啊!”早已等候多时的齐有道还没起身便被魏忠贤紧紧握住了双手。
齐汉荣,正是之前齐有道报给魏忠贤的名字,他和魏忠贤见面都是做了巧妙伪装的,不过都不是什么大的改变,只是眉毛脸型之间稍微做了一些处理,但猛一看来和之前的相貌却差别极大,这方面齐有道在后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魏公,这下可是能安下心来执行后面的计划了?”看着激动的似乎有些语无伦次的魏忠贤,齐有道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也是放下心来。
这是他之前从货轮上的书中得来的资料,若是这次并没有按照书中那描写发展下去,那他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到一个平衡的异时空了。
若是那样,后面的所有局势发展可能就和他之前了解的完全不一样,那他之前的那些计划可能有许多就得重新推翻再来过。
还好,现在看来这里果然是按照历史的正常轨迹在行进,而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成为这个世界的先知
“汉荣,你说我最迟会死于明年末,可是真事?”魏忠贤此时哪还有其它心思,只是一个劲的询问自家安危。
“看来魏公还是不信我啊,不知两年前和那水灵宝同时送来的护身符魏公可还带在身上?”齐有道缓缓问道。
“戴在身上,戴在身上!”魏忠贤突然撩起下摆,直接从自己的衣内拽出一根用绳子紧紧绑在腰间的吊坠,显然是怕丢了方才时时缚在腰间,从那吊坠的光滑程度来看显然是经常被摩挲的。
“魏公将那吊坠打开,撬开那镜子看那后面有啥!”齐有道淡淡的说道。
“这么清晰的水晶镜要是破了岂不是可惜了?算了,再可惜也没命可惜!”原本有些不舍的魏忠贤看着齐有道的目光陡然反应过来,拔下头上的发簪便沿着那吊坠的边缘缝隙将那小镜子敲了起来。
“天启六年三月,苏州乱,颜佩韦,周文元马杰、沈扬、杨念如五人毙”
看着已经有些发黄的小纸条,魏忠贤忍不住的念了起来,他早年虽识字不多,不过这些年在宫中却是花了大力气学的。
但此时那魏忠贤浑身竟然止不住的颤栗起来,一时之间竟是两股战战无论如何也念不下去了。
这水晶镜吊坠是当年和那水灵宝一起送来的,只是那镜子照的人分毫毕现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再加上那水灵宝中的留字又是如此吓人,他自是不敢将这二物与外人知道。
那水灵宝个头太大,不易随身携带,但那水晶镜却是极为小巧,魏忠贤便将其绑缚于腰间,既不用担心丢失又能时时把玩,他确实可以肯定这水晶镜自从到了自己手上便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就连沐浴更衣时他都是窝于手中,生怕丢了。
没想到今天一打开,却原来许久以前便已经有人预测到了今年的事情,而且连续两件时间毫无差池,一时怎能不让他信服?
“汉荣救我!”魏忠贤一下瘫软在地,也顾不得其它,只是抱着齐有道的下摆浑身颤颤发抖。
“魏公切莫如此,岂不闻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魏公之前因得变故入了宫中,但仍不能改魏公的一颗男人心,想那三宝爷在世时,七下西洋,便是这朝中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得?”
齐有道一把将魏忠贤拉起坐了下来,沉声道。
“却是我着了相,不过涉及自身的身家性命又有几人能安然处之!”魏忠贤长吐了一口气情绪方才稍稍安定下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都会留一线,我们只要找到那一线,便是再多杀机又与我们何干?再说现在更应该头疼的是那些东林党人吧?只要东林党人一日不对魏公赶尽杀绝,魏公便安全无忧!只是魏公此后行事却是不可再如之前那般鲁莽了!”
齐有道看着对自己唯命是从的魏忠贤,心中一笑,看来果然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越是那些站在高位的人便越是如此。
“一切唯汉荣马首是瞻,万望汉荣护我周全!”魏忠贤此时那肯轻易放齐有道离开,再说他只说了不可如之前那般鲁莽,可自己也不知道以后哪件事做的鲁莽啊。
“我的脚步不在这里,却是极难久居于此,这样吧,你在那京城外寻一足够宽大的宅院,我会安排人留在那里,后续你若有什么不决之事,可前去传信,只要我在这大明之内,最迟五日之内我必有回应!”
齐有道斟酌了下回道,他确实是不确定以后会不会一直在大明境内,他还准备过些时日去草原上走一走,顺便去查探一下满清的那帮家伙此时在忙什么幺蛾子呢。
“好说好说,我在那京城昌平密云皆有大宅农庄,汉荣直接去选就是!”
魏忠贤急忙应下,他原本还有些许担心齐有道会借此要挟于他,哪想对方却是根本没有想长留京城的想法,自然拿捏他的心思就少了,他在宫中揣摩人心却是到了极高的境界,要不也不会让朱由校如此信任,自是能分得清齐有道此时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好,我若不收下魏公的心意,怕是魏公也不会心安,既是如此,那魏公就在那京畿之地的几个方位都给我多寻得几处大宅院,我到时直接布起七星灯为魏公续命,也省的到时候我若不在大明,魏公再劳心费力的找我!”
齐有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眉头一展便对魏忠贤道。
“七星灯?莫非是那诸葛武侯用来续”
“慎言,话不可尽,天道有感,若是话全便易被天道所听,不错,正是那个东西,不过那东西说开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借命续命而已,只要再各处阵眼置于生机旺盛之辈,倒是魏公处于阵眼之中,那些辅阵之人的生机自然会转到魏公身上,只是受天道所限,却是只能没人身上抽去一丝而起,所以那地方越大越好,越大才能放的下更多的生人!”
齐有道煞有介事的向魏忠贤解释道,不过那话经过之前事件的加持却由不得魏忠贤不信。
“那若是我在这大明境地直接摆那阵法”魏忠贤小声问道。
“怎么魏公真想做那九千岁?不过按你这说法到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若是那样,动作实在是太大,想来绝无可能在无声无息间做成此事,而一旦被那些东林党人发现再从中作梗,倒时不说千岁,怕是饮恨当场都有可能,所以若无绝对保密的情况下,魏公万万不可对外人提起,便是真的做了此事也只能暗中行事切不可让人中途破坏了去!”
齐有道虽是声音淡淡,但此时听在那魏忠贤耳中却让他有如八爪挠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