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魏公最近麻烦不少啊,连武藏流的阴忍都跑到您府上溜达来了!”齐有道将手上的那黑球抛在了地上,看着魏忠贤身边陡然闪现出来的三个气息凝重的护卫有些好笑。
也不知这魏忠贤从哪里找来的这几个人,看这样子应该是军中的好手,不过他们对于两阵厮杀和军情斥候精通并不代表他们了解江湖上的阴诡门道。
齐有道之前在日国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曾碰到过任务对象身边有这些家伙保护,这些家伙好像是天生便隐藏在暗中一般,一旦他们开始行动,基本上都是在别人不经意间便要了对手的姓名。
齐有道之前身上受的最重一次伤就是在日国,当时被对方直接一刀切开了肚皮,若不是当时撤退的路线制定的好,又彻底非常果断,估计他当时就要直接留在日国了,不过他也在最后对方切开他肚皮的一刹那直接一枪点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得益于特殊部门的特权和特殊性,最后保住一条命的齐有道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不过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有一条大虫子在自己的肚皮里面钻动,那种感觉既痛又痒,直到来到这个世界后方才没有再发生那种钻心的难受。
因此齐有道对那些家伙极为敏感,后来更是为此专门研究了那些忍者的流派和他们的行事风格,刚才一进来时便察觉到了这房间中的气息,后来一听魏忠贤说只安排了三个人,哪还能不知道剩下的一个是干什么的。
那黑球被抛在地上后,魏忠贤方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黑球,那分明就是一个身材极其矮小的黑衣人,只是浑身被罩在夜行衣中,再加上身材瘦小,若不仔细打量极难会发现。
那黑衣人刚才被齐有道一招便抓住了大椎穴,封住了全身的劲力,此时躺在地上直觉得脖子以下已经根本没了知觉,饶是他受过极短残酷的训练也是心下大乱。
“你既然修到上忍的境界,想来就是在那武藏一部也绝对是高手的行列,若是有我庇护想来便是在这世间也是无人能威胁得了你的性命,怎么你还想含毒自尽吗?”却是齐有道用的日语对那人说道。
“你不杀我?”一声沙哑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却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般,那声音就如同砂纸磨过粗粝的石头般。
“你又无法对我造成威胁,我杀不杀你又有什么所谓,不过我这人很不喜欢被我放走的人有一天再给我惹什么麻烦,魏公现在可还算是我的朋友,我这人只相信朋友和下属,你还不够格做我的朋友!”
齐有道笑着对那人说道,不过眼神却落在了魏忠贤的身上。
“我可以做你的随从,不过武藏部还有三个上忍,若我任务失败又见不到我的尸体,他们定当知道我已叛变,到时不但武藏就是甲斐,信浓,尹贺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一个忍者若是背叛迎接他的就只有所有流派的诛杀!”
那人虽然语气中好像没有什么感情,但只要是人,又有几个能不对生有渴望的,只是对方明显是在担心后续仍会被那武藏部无止境的追杀罢了。
“既然你跟了我,只要听令即可,其它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不过你还是先说说这次是谁让你过来的吧!”
齐有道上前一步陡然拍在那黑衣忍者的背上,那黑衣人一个翻身便站立在了当场,只是由于他个头极低,站在几人中间便犹如一个未张开的孩童一般。
“魏三留下,其他人都退下!”魏忠贤看着那矮小黑衣人竟是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心下也是一惊,不过想起刚才齐有道的身手和对方敏锐的觉察力,只略一沉吟便挥退了欲上前的护卫。
“九千岁,不可!”
“退下!”
看着那二人还欲开口,魏忠贤便开口喝道,止住了下属的后话。
显然魏忠贤也是极为了解自己这两个护卫的身手的,若是他心中有把握的话,这个时候早就将齐有道和那小矮子一起拿下了事了。哪还需要像现在这样心中忐忑不安,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若无相当城府又如何能凭一己之力便和那些东林党人对抗还不落下风?
这个时候那二人人留下与否已经意义不大,要不是他终还是放心不下,那就是魏三他都不会留下的。
“魏公也是好胆气,不愧为九千岁!也好,这里面估计也会牵扯到不少龌龊的事,少个人知道就少一丝麻烦!”
齐有道见这魏忠贤看到了自己的身手后还敢挥退左右,心下也是有些佩服。
“呵呵,却让小友见笑了,魏三是我本家的后辈,用惯了手的,魏三,还不给少侠上茶!”魏忠贤此时也似乎想开了般对着魏三点了点头。
“既是自家人,那倒是听得的,麻烦魏三哥来杯清水,我修道的!”齐有道温和的冲那魏三点了点头,又转过脸去对着那武藏上忍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说了。
“是钱谦益通过扬州盐商找到武藏家主下的命令!”那人自是知道齐有道和魏忠贤想知道的是什么。
“果然是东林党那帮狗头!”魏忠贤虽然是早有预料,但仍是心下暴怒,一掌拍在桌台怒喝道,以他在朝堂上与人厮杀的老道经验,自然能分辨出那黑衣忍者所说是否为实话。
“魏公何必动怒,你现下挡了他们升官发财的黄金大道,他们若是不想你死倒是奇怪了,再说魏公不也是巴不得他们早死早超生吗?”
齐有道看着魏忠贤如此暴怒不禁有些好笑,生对手的气,那不是傻子吗?
“没想到那帮狗头手段竟然如此下作,难道不怕坏了规矩收不了场吗?”
魏忠贤显然也是觉察出自己如此动怒实在是没有道理,不过仍是恨恨道,他和那帮家伙再不对付也只是运用官面上的力量,却从没想过直接派人搞暗杀的。
“廷争本就是你死我活关乎双方直接利益的,只有死了的对手才是最好的对手,魏公却是有些小孩子气了!再说若是您老人家今夜家中走水,然后您老人家又洽因年老体衰没躲过此灾,想来那些东林党的狗头都能将媚香楼包下来以示庆祝的!”
对魏忠贤的论点齐有道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个大名鼎鼎在后世都极有名气的大太监竟然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嘿,若是他们家中走水,估计我也会多喝两杯的,果然是我还不够狠辣啊!”
听了齐有道的话,魏忠贤倒是深感赞同。
“好了,你现在门口候着,等我和魏公谈完了你和我一起走吧,回头待我把那武藏部剩下的几个一起料理了,也省的你以后办事分心!”
挥手便让那黑衣人退了下去,却是连他脸上的面巾都没有拉下看一眼的意思。
那人伏地行了一礼后方才恭敬的退出房门,却是丝毫不敢生出逃走的心思。
刚才齐有道虽是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制,却仍有一道劲力留在他的体内,他此时只感觉连稍稍用力都浑身如同针扎一般刺痛,自是知道对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跑所以才连看下自己真实相貌的心思都没有。
“小友那水灵宝中所言可是真有其事?”魏忠贤见得身边只有二人和魏三,想了片刻还是将魏三挥退方才向齐有道急急的问道。
“这是天道所下的示警,天道怎么可能会错?不过我们这些凡人却是可以顺应天道行一些便利的!”
齐有道坐在魏忠贤的对面,端起了那清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神情自若。
“条件!”魏忠贤亲自又给齐有道添满,不过语气中却是干脆直接,他可从不相信这世间还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若是有那也是陷阱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我要灭教门,还有那些教门中的典籍我也要!不过在大明之外我最近可能要有些动作还需要魏公说合一二!”齐有道看着手中的茶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