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拋出十几枚灵贝之后,这筑元境的青年总算是吐词清晰了几分,让沈涵了解到了李家灭族的缘由。
“那魔修倒是算计得滴水不漏,竟然利用了泊远坊市那些长老对玉池仙酿的贪念,让李家顺理成章的被灭掉,不过,那时古琴不是还在我手中的么?”
心底疑惑更盛,沈涵目光落在那青年身上停留片刻,在他几乎快崩溃时才收回眸中煞气,声音变得平和起来,淡淡问道:“那些尸体都去哪了?”
“被泊远观的弟子收走了。”
“哦……”
沈涵又连续问了数个问题,才放过这青年,而后剑光一遁,几个呼吸间便失去了身影。
“这位前辈总算是离开了。”青年额头冒汗,左右张望了片刻,但没人注意到他,赶紧把沈涵扔给他灵贝收好,匆匆离开了宋渊山。
泊远坊市算不得大,但远远望去,只见朦胧雾气环绕间,亭台楼阁身姿隐约,宫观雄伟,殿宇华丽,灵禽盘旋与天际,修士骑着异兽往来,也算繁荣。
沈涵在天空往下一瞧,这里面大多只是些低阶修士,并没有化丹修士停驻在此处,于是没有理会这里的热闹,算准方向,便潜入泊远观中。
“精血都抽完了?”
地下密室,一个低低的声音询问道,听其来有些沙哑,有带着些奇怪的颤音,仿佛是喉咙被磨破,掐着嗓子在努力往外挤字。
“在血厄盘中装着,这次收获不错,比预期多了三分,师尊他老人家定然开心。”
有人回答道。
“也不知师尊搜集这些精血有何用,莫非是要修炼什么秘法?还有那些魂魄,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这次说话的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年人,不过有些阴沉。
“这次可是有百十个修士的魂魄呢。太诱人了,师兄负责此块,不若抓两个出来让师弟们先打打牙祭?”
又是一个怪嗓子,听起来有些像夜枭,语气中带着玩笑之意,但也夹杂着缕缕克制不住的贪婪。
“住口!”
就在密室里要闹成一锅粥时,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喝道:“我这冥蛇还差了个主魂,诸位师弟若是敢私吞恩师他老人家的精血和魂魄,就别怪师兄我不留情了。”
密室里顿时一静,气氛仿佛凝滞了片刻,过得好一会儿,才有陆陆续续的谈话声传出。
沈涵再听了片刻,发现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于是在泊远观外稍做布置,转身就一道绚烂剑光破开密室禁制。
紫气浩浩,瞬间挤满密室,而后灰气纵横,断臂残肢,沈涵剑气一勾,便将那装有精血的血厄盘以及收集魂魄的魂种袋卷来。
东西到手的刹那,一股凶煞之气裹挟着厚重的怨念扑面而来,无数冤魂恶鬼在哀鸣似乎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但被沈涵森冷目光一瞪,那两件灵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了。
随手捏死一只恶鬼,沈涵瞧了这两剑污晦而残破的灵器,从中勾出一滴精血观看片刻,暗道:“果然有一股奇异的气息,但浅薄了,就好像只有一缕残丝。”
沈涵离开时再次把泊远观扫荡一番,竟然有些小惊喜,寻得了一株品相上佳的“函叶宣真草”。
凝丹向来非是易事,那内外三药齐全,也并非一定能成功,许多人一时不慎凝丹失败,便只能成就小金丹。
而若是这“函叶宣真草”为主药,再配合几味灵药,便能配出一味“玄罗清水”来,能将小金丹彻底化去,不留痕迹,进而能重筑根基,看来是那魔修为自己准备的。
沈涵自己虽然不需要,但北浩院那位姚执事前两年凝丹失败,只结得了一枚小金丹。姚执事当年颇为照顾自己,这灵药正好可以帮他,虽然就算重新凝丹也大多大道无望,却可以延长寿命。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沈涵琢磨片刻,还是决定往皇陵走一遭,那琴中的秘密终究是要去探一探的。
皇陵依山而建,气势磅礴,就是对盗墓贼有些不太友好,但是这对修行者来说都不是事儿。
不过,陈凌估计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教给沈涵的神通会被用来开陵。
“若非那魔修挖去的通道被他布置了许多陷阱,我何至又给你来开了门呢?”沈涵对这座皇陵说了声抱歉,也不知道像自己破坏结构,强行打洞会不会对这陵山造成什么影响。
这陵不一般。
数道雲合葬气从地下钻出,沈涵玄光一刷,把土石碾为飞灰,而后真火一吐,却是直接烧出一条颇为稳固的甬道来。
“竟然碰到禁制了。”
沈涵站在面前这层幽深的结界旁,若有所思,他在那魔修的记忆里可没发现皇陵里有禁制,这是皇陵本来就有但路开得不好,还是……
“轰隆!”
两道强光骤然碰撞到了一起,沈涵袍袖一卷,无数剑气喷涌而出,其中微不可查的夹杂了一抹寒光,与那黑影对峙片刻,而后势不可挡的搅碎了一切。
“少清弟子……”
那黑影喃喃自语一句,虽然被干掉,但沈涵明显能感受到这不过是暗中隐藏那人的分身罢了。
“不过,你既然敢在我身前现身,那就别逃了。”
沈涵轻笑一声,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去感应那抹寒意,而后紫阳剑丸光芒大盛,浩荡紫气雲合葬气裹挟在一起,被他毫不犹豫的劈向了面前的禁制。
“他在干甚?”
远处,影藏在一抹暗影旁的黑影有些莫名其妙,那禁制可不是玄光修士一时半会可以攻破的,也且此时可不是安全的时候。
“不好!”忽的心中警兆大响,黑影只觉厚重的死亡阴影扑面而来,来不及多想,赶紧捏碎了手中的保命玉符。
“咔!”
浩荡紫气莫名从禁制前转移到在影上方,而后剑光交织成一张大网笼罩而下。刹那间,玉符化为灰飞,而黑影也未能逃过一劫,身躯被最先穿透来的雲合葬气用得千疮百孔,而后紫气一卷,地上便只留下一些残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