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
一道如同黄鹂般的婉转声音还未讲话说完,只见面前这位气质非凡的神秀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迈步走了进去。
丽娘伸了伸手,却见沈涵脚步飞快,连忙追了进去,满是风情的眸光熠熠生辉,不经意落在沈涵衣袍以及头上的紫玉冠上,而后不动声色地挪开,只是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我这楼中姑娘可都是晋城来的清馆儿……可是几位大家亲手调教出来的……”
这边莺莺燕燕,红粉佳人,婀挪多姿,巧笑嫣然……丽娘匆匆跟在沈涵身后,妙语连珠,还时不时的招呼一两位丽人,想要推荐给沈涵。
沈涵目光掠过这些所谓的佳人,三两步绕开继续向前,却是来到二楼,目标极为明确,直接往一处雅间而去。
“哎哟,这位公子,那是李攀公子的包厢,你不能进去啊。”丽娘见沈涵就要去推雅间大门,瞬间华容失色,提着裙摆就想追上沈涵。
但还没跑到前面,沈涵已经推门而入了,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心中念头急转,来到厢房外却没听到里面有多余的动静,于是小声喃喃道:“莫非这位贵公子是李公子的朋友?”
却不知里面情形大变,原本坐在主位上的李公子,以及客位上的道袍老人面色都有些僵硬。
眼前来人看似年轻,但推门进来的瞬间便有一股浩大气机涌来,深沉如同山岳般险些让人喘不过气。
“这位前辈……”
那李公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开口,不过还没多说两个字,就被沈涵淡漠目光一扫,刹那间像在寒渊中打了个滚,诺诺不敢吭声了。
沈涵只随意看了一眼,这两个都是修士,不过那年轻的筑元不久,老的也只是勉强开了脉,虽然在凡间难得,但在他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不过因为这两人都迈入了修行的缘故,对沈涵身上宏大而凌厉的气机极为敏锐,倒也免去沈涵许多麻烦。
台上有一中年男子正在抚琴,沈涵抬眸细细打量这位瞎眼的琴师片刻,只见这人周身缠绕有淡淡的灵机,虽然晦涩难觉,却迥异与普通凡人。
沈涵心中一动,且先将目光下挪,看向琴师手下那墨色古琴来。
琴长三尺六寸五,宽六寸,厚二寸,依凤身形而制成,有十三弦,头颈肩腰尾足各有图纹盘旋,组成一幅天地万象图,整体古朴沧桑,内中却有冲天灵蕴暗藏。
沈涵来到这古琴旁,眸中深处映射出这古琴里面的混沌景象,以及玄奥莫名的一些蚀文,稍微沉思片刻,他将左手轻轻触碰的琴身上。
“铮!”
一声刺耳的琴音炸响,盲人琴师双手一颤,惶恐的离开座位,跪伏在地上:“少主恕罪,少主恕罪。”
沈涵没有理会突然安静下来的雅间,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诧异不已,原来方才接触到古琴的那刹那,有一只沉寂了许久的木匣微微跳动,仿佛想要复苏过来。
若非沈涵反应及时,把画卷覆于其上,保不准这东西又会吐出一缕“灵气”来。
“封天世界的东西,怎会与这琴产生联系?”沈涵双目一眯,一道玄光托起这颇有灵性的古琴细瞧,隐隐还能感受到里面那瑟瑟发抖之意。
“这琴可有什么来历?”
一道清朗的声音出现,李公子连忙为眼前这位莫名出现的强者解释道:“前辈,这琴是泊远观老观主赠送给我祖父的百岁贺礼,因其琴音甚佳,所以……”
“前辈既然对此物有兴趣,李郎君不若送给这位前辈如何?”却是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道突然开口道。
“这宝贝乃是我李家的祖传之物,王道长,我念你是贵客才让你欣赏这灵琴仙音,你莫不识好歹胡乱开口!”
那边李公子闻言面色难看,不再顾及其他,立刻出声喝道。他之前也没太在意,但方才看沈涵的动作便知这琴非是凡物,那里愿意拱手相让。
此时虽然顾忌沈涵莫测的实力,但想到自家祖父修为以及在附近修真界的声威,心中底气蓦然便足了七分。
“前辈,”
李公子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对沈涵拜道:“我祖父李攀在这黎国附近还算是有几分薄面,过几日正好玉池吐露,若前辈不弃,不若来宋渊山品一坛仙酿。”
玉液仙酿是李家的特产,莫说是黎国,就算在几百里之外修士坊市也拥有赫赫名声,如果不是因为自家祖父的震慑,还保不住这份家产。
“开个价吧。”沈涵却懒得和这家伙计较什么祖父玉池之类的东西,直言道:“这琴是一把灵器,你李家还保不住。”
连灵器都认不出来,还敢让小辈拿出来招摇,只能说这家主人不过是个底阶散修,不足为虑。
“前辈!我李家乃黎国大族,家祖又是泊远坊市的长老,你莫要自误!”
那李公子目光一冷,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洞,袖间有灵光隐隐闪过,一道隐晦的灵机悄悄弹出,说时迟那时快,灵机脱离房间转眼便消失不见。
李公子眼见信息传出,本想松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心中寒意大盛,惊骇欲绝的看见沈涵指尖紫气一转,却是勾摄了一抹灵机在其中,这不正是刚刚……
“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什么,看在这古琴的份上,我且饶你一命,不过这琴和人我都要了,这些灵贝就当我给你们的报酬。若你李家不服,可来与我一战,我也不介意顺手灭掉一个小族。”
沈涵大袖一卷,大片灵光闪烁,一堆灵贝落下,高高叠成一座小山,也不顾李公子和那老道震撼的目光,转而对那琴师温声道:“你在李家可还有亲眷?”
那琴师身体一颤,不知发生了什么,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拜倒在沈涵脚下:“小人还有个小儿子活着,请仙师救救我那小儿子,小人愿意为仙师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