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差错,天崩地裂呐。
莫说是丢了祖宗城池,如若是无德无纪的皇帝,那文皇帝下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祖宗。
望着漫天红云,惊雷交加,文皇帝沉思良久。
……
回到府中的朱高煦可谓愉悦至极,看着轿子内的白银,心里感叹,还有意外之喜。
今日最为愉悦的事情不只是如此,还有他终于能去就藩了。
在皇宫待了几日,对朱高煦来说算是漫长时间,现在这种无聊终于是可以结束了。
“臣妾见过王爷,王爷今夜心情不错?!”
花瓶王妃少见朱高煦这般神情,不知道还以为是和老爷子打胜仗了。
“当然了,那个,王妃,立刻清点汉王府的资产,还有,能带上的全带走。”
朱高煦想了下,“有劳王妃,府内的大小事务全都了结下,愿意跟着就藩的就走,不愿意就给银两遣散……”
“就藩?!”
花瓶王妃眼前一亮。
见王妃喜忧参半的神情,朱高煦也是立刻想了起来,这王妃也是不愿留守南京城的。
成天见到汉王和太子争权,心里堪忧,就藩或许也是条道路,只是,如果就藩的话,去好的地方还行,这次去的是云南呐。
去了云南,岂不是要跟着汉王去吃灰?!又没有南京城精美的胭脂,珍宝,首饰。
身为女人的王妃,也就剩下这点要求和癖好了。
朱高煦看出了王妃心里的忧虑,对着王妃信誓旦旦道:“王妃无需堪忧,云南现在破破烂烂,却是绝佳的宝地,不用一年本王即可拔地而起一座不逊色南京城的城市。
甚至更好。
这南京城规矩太多,事情太多,还繁杂,本王成天批阅奏折头都快要炸了,谁爱住谁住。
本王就是待在南京城又如何?笼中雀似的,闷都闷死,不如去云南……”
朱高煦肺腑之言,拔地而起一座类似南京城般发达的城市罢了。
有银两什么都好办,眼下,煤山已经赶上了进程,今后还怕缺钱?!
只是想着,朱高煦便是迫不及待去做自己的土皇帝了。
王妃听见朱高煦的话已经是神韵目眩,心下一横,不信汉王还能信谁?只好是点头了。
好事成双的是,王妃还没出门,文皇帝的旨意也便是来了。
此次来的不是候显,是文皇帝贴身侍卫马云,马云笑着跑来,手里也没圣旨,先是道:“汉王,喜事啊,有陛下口谕。”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高煦立马来了精神,听到说是喜讯,更是精神抖擞了起来。
“快念。”
“诺。”
马云笑不拢嘴,“陛下口谕,汉王平息天怒人怨有功。
传令,命凡是雷雨交加频繁之地,全部安置汉王的器械。
且,汉王监国有劳,朕命继续监国,巡视百官,保留汉王三千营,城防军的军需,无需叩谢,朕已知你心意……”
今晚这道惊雷没点燃南京城,这道文皇帝口谕却是犹如惊雷一般差点把朱高煦给送走。
前半句口谕还无伤大雅,朱高煦笑容依旧。
只是待到后半句,朱高煦宛如被雷劈了一般愣住了。
他再傻也清楚了,文皇帝这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只是,朱高煦先前便摆出要就藩的架势,文皇帝却以为那是欲情故纵的手段吗?!
“不是,这……弄错了吧。”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国本王监不了。”
朱高煦义正严词。
胡闹么,为的就是就藩,怎么还琐事缠身了呢?!还要去巡视百官?!荒诞,这何其荒诞?
眼下,朱高煦这一副怒气勃然的架势把马云吓到了,但是转念一想汉王的脾气,马云便是不惊讶了,汉王有怪癖。
最善玩弄人心。
这指定又是汉王的欲情故纵。
不过,马云也是僵硬的笑了一下,“汉王爷,无需如此介怀,陛下口谕的时候是诚心的,并非是涵盖王爷而已,所以王爷可以放心,陛下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
陛下赏识王爷并非是妄言。
况且,王爷做下这些功绩都是不可替代的,王爷,奴婢在这里恭喜王爷了,奴婢待王爷做成千秋大业……”
马云一顿的奉承,朱高煦面色铁青,起身不悦道:“我要见陛下……”
马云急忙拦截住朱高煦,见朱高煦演戏表情实在认真,几乎以假乱真了。
“王爷,陛下说深知你意,所以,不见你。”
“且,现如今兵部、工部、户部皆在武英殿议事,所以,王爷,陛下繁忙,还请王爷帮陛下分担朝政之事便是最大的慰问了。”
马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朱高煦听着扎耳,还分担朝政之事?!意思是说,还得批阅奏折不成?!
兜兜转转,不仅没就藩,还把人给搭进去了……
文皇帝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莫不是让自己完成那三件事?朱高煦心思一动,也认为是如此。
文皇帝不守信诺似朱元璋,毕竟,兵不厌诈嘛。
所以,文皇帝是故意如此的,还是要让他完成那三件事情?
见朱高煦心情平息了下来,马云身份卑贱没资格多谏,向汉王请辞便悄然离开。
朱高煦脸色不佳,见王妃还在清点府内的大小事务,汉王府数以百计的宫女、宦官忙里忙外,尤其是王针,听到是就藩恨不得大包小包把汉王府包走。
“那边的花锦我喜欢,不知道云南有没有,都带上吧……”
“听说云南是荒地啊!我们能习惯吗?”
“……”
朱高煦踩着青石契石阶走上府口,忙的阻止了继续打点行囊的举动。
“散了,散了……”
见朱高煦心情不佳,侧妃等人也是一愣。
不就藩了?!王爷这是想一出是一出?!
“散了,散了。”王妃见朱高煦脸色不佳,也是跟着遣散了众人。
见白茫茫一片下人散去,王妃满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