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荣嘻嘻一笑:“父皇,荣儿来乾清宫,自然就是找父皇的。荣儿等父皇都快半个时辰了。”
弘治皇帝一脸惊讶,问道:“这就奇怪了,为何要等朕回来?”
“等父皇的,可不止荣儿一个,”朱秀荣顿了顿,转头往殿里嚷了声,“小弟,你还躲着呢,还不赶快过来给父皇请安。”
她话音刚落,殿内出现另一道小身影,怯生生地走了过来,竟然是朱厚炜,原来他刚才一直躲着。
未几,他来到弘治皇帝跟前,轻声唤道:“父皇……”
弘治皇帝“嗯”地应了声,没有刚才对待朱秀荣那么温和。
这两姐弟也不知道因何事,竟双双跑来乾清宫,关键现在正是午膳时。
就在弘治皇帝思疑之间,朱秀荣已经问道:“父皇,皇兄到底去哪里了?今日你能告诉荣儿了么?”
弘治皇帝听得一愕,少顷,微微一笑:“荣儿,原来你来乾清宫是为这事呢?半个月来,你已先后问了三回。”
朱秀荣故意皱起眉头:“谁让父皇一直都推搪,迟迟不肯告诉荣儿。荣儿自然要一直追问。”
一语刚了,她更嘟起小嘴:“父皇,你都不疼荣儿了。”
弘治皇帝哑然失笑,见这女儿故意耍小脾气,心中又是一暖:“你这孩子,朕又怎会不疼你。”
朱秀荣听得顿时笑了起来:“既然父皇疼荣儿,那就快告诉我,皇兄去哪里?他要做什么?我甚是思念他。”
朱秀荣说自己思念朱厚照,只勉强算是,其实她更好奇朱厚照的去向。
这些年来,朱秀荣颇受朱厚照影响,虽是女儿身,却事事学朱厚照。
上个月知道朱厚照竟然获得弘治皇帝准许出宫,她是自然好奇连连。但当时朱厚照只说离宫一趟,因何事去哪里,就没有告诉她。
朱秀荣话音一落,马上拉扯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朱厚炜。
朱厚炜似突然醒觉:“父皇,我亦甚是思念皇兄。”
想来,他说的这句话多半是朱秀荣所教。
弘治皇帝望了望朱秀荣,又看了看朱厚炜,说道:“荣儿,炜儿,并非朕不愿意说。”
朱秀荣笑意满脸地望着他,马上道:“既是如此,那请父皇快说。”
“但朕答应了你皇兄,不能告诉你们。此乃朕之诺言,要知道,君无戏言。”
见朱秀荣又皱起眉头,弘治皇帝笑道:“荣儿,你只须知,你皇兄是去做一件了不得之事,若成功,将是大功一件。”
朱秀荣皱着眉,无计可施。
朱厚炜突然说:“父皇,难道皇兄是要炙烤一只大羊羔么?”
朱秀荣被他逗得一笑,笑骂起来:“小弟,你就知道吃。”
弘治皇帝听得缓缓摇了摇头。
朱厚炜也笑了起来:“中秋的时候,皇兄炙烤的羊肉太香了。等皇兄回来,我一定要他再炙羊羔……”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荣儿、炜儿,怎么还在乾清宫,迟迟不回去用午膳?”是张皇后的声音。
坤宁宫的宫女之前已经多番前来乾清宫,却一直叫不动朱秀荣和朱厚炜,张皇后只得亲自来,要两姐弟回坤宁宫用午膳。
朱秀荣见得顿时笑颜逐开,马上迎过去:“母后,你来得正好,你快帮荣儿劝劝父皇,让父皇告诉荣儿,皇兄到底去哪里了?”
朱秀荣似乎也知弘治皇帝比较在乎张皇后之言,但她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弘治皇帝不一定会听张皇后的,甚至会略加斥责。
就如中秋时,张皇后为她两兄弟贸然去武英殿,就曾被弘治皇帝不轻不重地说了一通,虽然表面上没有斥责的言语,却隐含斥责之意。
弘治皇帝听得轻叹一声:“荣儿,刚才朕才说过甚么?人不可无信,朕既然答应你皇兄,又怎能失信于他?”
张皇后嘴角一扯:“荣儿,你可别为难你父皇。等你皇兄回来,你再问他不就好了么?”
其实张皇后也知道朱厚照去了哪里,不过弘治皇帝要她噤声,断不能外传给第三人知道。
鉴于弘治皇帝在武英殿的那一次轻斥,她对朱厚照的行踪仍守口如瓶,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包括朱秀荣和朱厚炜在内。
朱秀荣“唉”地叹了口气:“等皇兄回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弘治皇帝应道:“不会很久。”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清楚,朱厚照回京之日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