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笑得极为和善,“诶,着什么急?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好动?现在只怕你是想动也不敢动!”
此时杜述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白展堂虽然没点对方穴位,可是对方碍于脚上的刀,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众人看着形如山猪踩捕兽夹的杜述祖,顿时不由得发出嗤笑声。
几个小吏得了令,急忙赶过来抓人,白展堂却也不急,等到小吏们靠得近了便使出一招兔子蹬鹰,腿上一使劲儿,人已经窜到了两米多高的大树上,悠哉的捡了一个果子,大口吃了起来。
“弓箭手,弓箭手何在!”
见到一方不对,沿岸的舶官们也纷纷赶来,总还有几个不那么蠢笨的,让人搭了弓箭将白展堂乱箭射死。
只是这舶官一向只管油水,此处又离横江不远,很少有人敢在这儿闹事,因此这靠谄媚得肥差的小吏们身手也是极差。
“你弓箭手爷爷在此!”
还未等舶官小吏们反应过来,白展堂身后忽然发出两只箭。
“嗖嗖~”
箭羽划过两道弧线,正中杜述祖他们两个舶官的眉心。
只见方才还叫嚣的猪猡舶官应声倒下,小吏们顿时乱作一团。
“莫要惊慌!”另一穿着舶官甲胄的青壮汉子策马而至,“我看哪里来的刁民敢作乱!”
话音未落,淮龙帮帮众便缓缓从树丛中现身。
那青壮舶官皱了皱眉头,仔细一看,这才朗声道,“原来是淮龙帮的帮匪,尹坦,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巢湖闹事?没想到竟也留下了你一条狗命?”
“你错了。”尹坦摆弄着手中的猎弓缓缓道,“我现在不是匪,是兵!”
“兵?就凭你?”青壮舶官满脸不屑地朝地上淬了一口,“尔等贼寇,又怎会食汉禄吃军粮?”
说话间一枚箭羽直奔青壮舶官的眉心,这舶官也吓得不清,连忙转身用左臂抵挡,总归是用左臂换了一条命。
只见尹坦缓缓放下猎弓,朗声道,“不吃你家米,就不牢你操心!弟兄们,把人给我围了!舶官老爷好大官威,竟敢当街强抢民女,那就是和我们家主公过不去,我尹坦,自当为主公铲平你们这帮宵小之徒!”
淮龙帮总共六十八人,其实比起岸上的官兵并不占太大优势,不过码头官兵终日无所事事并不善战,再加上三个舶官刚两死一伤,因此也是阵脚大乱。
不多时,这六十八位帮众便像放羊一般,将这群官兵团团围住,捆了起来。
白展堂走到舶官杜述祖面前,将熊韶鸣的环首刀拔下来擦了擦,而后转身看向趴在地上被打得没了半条命的渔夫朱大江。
“这位兄弟,你还能起来吗?”白展堂低头替朱大江点了几处穴位,总算保住了后者一条命。
朱大江此时怕是伤了筋骨,强撑着身体起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父教我捕鱼,只盼我靠江水能活命,可能吃饱又有什么用啊!大人您收了我去你们淮龙帮吧,小的就是给你们烧菜煮饭,也总比在此苟且偷生要好啊!”
“我不是淮龙帮的。”白展堂一拍脑门,好不容易让尹坦六十八个帮众改邪归正,这怎么救下一个人,又要落草为寇了?
正在这时,张昭不慌不忙地走过来笑道,“这位兄弟,我且问你,吴景大人手下的罗见舶官待你们如何?”
朱大江见来人谈吐不俗,有些发懵,这没读过多少书的汉子也是实诚,并未有许多弯弯绕绕,也不顾及周围被绑成俘虏的一众刘繇手下舶官,直言道,“罗大人自然是没有这许多刁难,当真是位好官。”
张子布看向白展堂耸肩笑了笑,“我若能让罗见调回重新掌握此处船舶适宜,你还要不要当帮匪?”
朱大江眨了眨肿如核桃的眼睛,摇头道,“要是能安生活命,谁还当山匪啊?”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主公。”张子布扬手指向白展堂,“我家主公向你保证,不出三日,定让罗见大人重掌舶官一职,你看如何?”
“当……当真吗?”渔夫朱大江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与憧憬。
一旁躲闪的渔翁们此时也都纷纷从草丛中钻出来,“若是罗老爷在此,我们就不走了,我们谁都不走了!”
一众渔翁纷纷跪地磕头,直呼青天。
白展堂见了连忙拉着张子布的袖子道,“哎呀还是张公你有本事,真是能言善辩啊!”
张子布抬手拉着白展堂离开众人视线,铁青着脸道,“主公,你让我怎么说你啊!如今你强出头,便是将我等都置于险地啊!”
白展堂低头,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任凭张子布数落。
“此处是横江津边界,在此处闹事,你以为当真不会有人出城管一管嘛?程普黄盖将军的大军还未到,此地距离你舅父吴景的营寨又远,如今我当真是被你拉在火上烹啊!”
正说着,尹坦突然跑向白展堂和张子布的方向,“不好了,主公,刚才横江方向来了两个探兵,一死一伤,被伤的那个跑了!”
张子布此时的脸色铁青,看向白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