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尚且忠心,身为臣子,亦是要如此。”张子布叹气道,“不瞒主公说,若非大汉忠臣不显,奸臣当道,我张昭自是不会另投明主的。”
白展堂点头,“这个自然,要是百姓有吃有喝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谁不愿意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张昭叹气,“主公能这么想,真是江东之福,更是天下人之福,若江东有此明主,何愁不能过上安稳日子?”
“张公您老可就别夸我了。”白展堂拱手道,“此次我们要去攻打刘繇,前路艰险,其中危难尚未可知啊。”
张子布拿出一张舆图,指了指曲阿问道,“主公且看,如果主公是刘繇,明知有人来犯,应当如何设防?”
白展堂拿着舆图看了看,上面一个个三角或者波浪的图案,让他完全看不懂,只能随口说道,“依靠长江天险,击溃对方。”
“不错。”张子布收回舆图,与白展堂坐在一处道,“我若是刘繇,定会设下三道防线,第一道是横江、当利两个渡口,第二道我会选得力大将,驻守在秣陵,这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可以和曲阿城互通有无,第三道,我会自己守在曲阿。”
白展堂拿着江东舆图,看着张子布说得条条是道,难免心中佩服。
“至于军需库……我会设在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之间,这样前方火力猛,后面才更安全。”张子布捋着胡子说道。
“那他们就不怕我和地方诸侯合力夹击?杀他个措手不及?”白展堂问道。
“不会。”张子布笑道,“主公在袁术手下时,曾经得罪了不少江东士族,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逝去的亡魂就是他们的父兄,只要主公还活着,只要大军还在主公手中,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放下这份仇恨,选择与主公合作。”
白展堂听了这话难免一阵唏嘘。
之前在扬春三绝的时候,花魁娘子连雪君就曾说过当时庐江围困的惨状。
易子相食,饿殍遍地。
只是听那姑娘说,白展堂心中便生起一片恶寒。
这种仇恨,换成白展堂也断然不会轻易放下。
若有一天自个儿亲娘告诉他,来人凶狠,曾杀过他素未谋面的便宜老爹,他白展堂也会为了这份一脉相承的骨血去搏上一搏。
更不要说,那些江东士族亲眼目睹父兄死于孙策之手了。
“那……张公您说,这可有什么法子化解?”
白展堂混江湖讲究的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江湖上若两家有仇,大可相互打上一架,用上毕生绝学和世家功法,打赢的是豪侠,打输的即便搭上了一条命,这恩怨也算是了了。
可这事情换到了世家大族的身上,就变得复杂得多。
“主公,请恕张昭斗胆,说一句不该说的。”
“张公只管说,我都听着。”白展堂恭敬道。
“主公,此仇……怕是在主公这一辈儿都无法轻易了结,唯有等到以后,用世家联姻的方法,由后辈,将这血脉联结起来,有了共同的血脉就有了共同的利益,长此以往,这仇恨也就消了。”
听了张昭一番话白展堂恍然大悟,“懂了,看来只要我活着,这仇恨就不会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