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象春突然变脸,厉声喝道:“马良光!你这逆贼,少信口胡言,今日吾是因洗心革面,特为朝廷出力,来逮拿你等敢害朝廷命官、肆意屠戮商旅百姓之人!说不上什么出卖不出卖!”
马良光就是侯六。
王象春早已向张贵透露,侯六的真实身份是山东总兵官马勋武的侄子马良光。
所以,现在王象春也就直接称呼起侯六的真名来。
而马良光之所以假称自己是侯六,则是因为他自己本就爱劫掠民财,奸淫民妇,然后又受山东士绅王象春、孙之獬以及朝中官员王铎拉拢,也就刻意假扮匪寇,劫掠商旅,而造成山东匪患严重的现象,并替士绅们做事,如除掉新政官员。
王象春此时则把这些事说成是马良光一人所为。
马良光听后也懒得解释,只苦笑起来,道:“王公,你为何这样?不是说好了,你们去辽东,我们为内应,将来合攻登来而下辽南,再克京师吗?”
“因为他一进京见王铎就被本督师的人给抓了!”
张贵的声音这时传了来。
马良光在见到威仪十族且着蟒袍的张贵进来后,一时竟因此更为吃惊,喃喃念道:“怎么会这样!”
说着,马良光还看向王象春问道:“王公,你们怎么就败了?!十樵先生,素来算无遗策,怎么会输?!”
王象春面露苦笑,看向了张贵。
张贵则替王象春回答马良光,说:“他们怎么就不能输?!”
马良光则突然朝王象春咆孝起来:“就算你们输了,也不能出卖我马家呀!我马家为你们做那么多事,你们怎么能这样!”
说着,马良光就朝张贵跪了下来:“国舅爷,您开恩,卑职假扮匪寇这事,其实都是他们这些士绅出的主意,卑职是没打算扮匪寇的!”
“本督师知道,你本来是直接纵兵对百姓明抢的,最多只是事后栽赃给匪寇而已。但因他们要你杀来推行新政的官员,且制造山东匪患严重的现象,你才干脆直接假扮匪寇,大肆劫掠商民!顺道还把杀害的百姓首级割下来,给你叔父,由你叔父上报朝廷请功,说是剿匪所得。”
张贵说了起来,就喝令道:“奉旨!马良光作恶多端,不必再审,直接拖出去,着医护兵剐了!其肉由受其欺凌劫掠的山东百姓分食之!以释民怨!”
“是!”
“国舅爷,饶命啊!”
“国舅爷,只要您能饶命,卑职愿献出所得银款三百万两!”
“五百万!”
“七百万啊!国舅爷!”
侯六则在被带下去后,因求生欲太强烈,而朝张贵不停呼喊起来。
张贵只冷冷一笑:“现在这么想活,也不知道,当百姓被其屠戮而哀求时,他有没有想过百姓也想活。”
王象春这时则附和着笑道:“国舅爷说的是,这马良光素来横行霸道,无视军纪,欺压百姓,比匪寇还狠,杀良冒功讨赏更是常事。若非他品行不端,罪员们也不会有机会利用上他。”
张贵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痛!痛啊!王老爷,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被抓了,何必供出我呀!要不是你们这些老爷,让我这样做,我怎么敢对付官员!”
侯六这时已经在外面开始受剐,且因此痛呼起来,还对王象春等人满是怨言。
王象春没有丝毫愧色,只瞥着张贵的神色。
张贵则给张国维递了个眼色。
张国维会意,便拔铳朝王象春背后开了一枪。
王象春当场倒地:“国舅爷,您!”
张贵解释道:“因你戴罪立功,特给你个全尸,免受凌迟之苦!”
张贵说着就吩咐道:“去见山东总兵官马勋武!”
马良光敢化名侯六,如此胡来,自然也是得到了马勋武的准许。
所以,张贵也没打算放过马氏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