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斌卿、王之仁和陈子龙等西林书院的人在收到张贵的来信后,皆十分高兴,还因此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黄斌卿先笑着说:“果然国舅爷是目光长远之人!知道这里面的好处。”
“照这样说来,我们得把目前抄没所得的价值三千多万两白银的劣绅赃款与五百万石粮食,按照规矩,交付朝廷?”
王之仁问道。
黄斌卿点头:“要想得到朝廷支持,获得西山工业司的军火援助,就得老老实实地上缴!”
“何况,我们又不是真的要造朝廷的反,也不是因为想发财才策动百姓们发动暴乱的。我们的目的是让变法的步子跨得更大一点,自己拯救天下苍生的抱负能因此得以实现而已!”
“也是!”
“我们西林书院的各大作坊已经可以给我们带来富贵,而我们要均田均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富贵,而是为了天下寒士百姓皆富贵。故而,抄没所得的钱粮交给朝廷是正确的!不然的话,可能会让朝廷直接站在官绅那边去!”
陈子龙也附和着说道。
王之仁听后道:“但按照国舅爷的意思,我们得守规矩,可要是守规矩,我们作为西厂的人,就不能干预民政,只有权力查缉走私和铲除外夷奸细!似乎无权推行均田均役之政!”
“这容易,我们可以对各府州县的父母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奏请朝廷准予他们在自己辖区内均田均役,他们想必会愿意的。如果不愿意,就是勾结外夷、无视民意的狗官!”
黄斌卿道。
陈子龙听后附和道:“就这么办!”
于是,西林书院的士子和西林乡兵们接下来就换了一种方式推行均田均役的新政,即逼着各地的官员来主持新政。
常州知府高禄远就因此被西林乡兵派人从苏州一花船内揪了出来,且连夜押回了常州府。
然后,黄斌卿亲自对高禄远拱手说道:“高府台,请上本奏请朝廷在常州推行新政吧!”
高禄远一开始并不愿意,毕竟这是得罪士绅的事,也就很愤怒地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朝廷命官!老夫今日就算被你们打死,也不会如你们所愿!”
黄斌卿见此直接拿起手铳对着高禄远。
高禄远吓得忙坐回到椅子上,颤颤巍巍地道:“我写!我这就写!还请明辅公不要这样!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是吧?!”
黄斌卿这才收回了手铳。
无独有偶。
西林书院的士子和西林乡兵们都这么开始逼着所控制的其他区域的地方官出面来主持新政。
而与此同时,西林书院也把从清算的士绅家中所抄没的钱粮,按照规矩悉数派船运送进京。
京城这里,张贵在与制策司的韩爌、魏忠贤、袁可立等达成一致意见后不久,新的旨意便从通政司发了出来,首先,第一道旨意就是令西厂和东厂会同浙直总督祥查江南东林书院造血洗一桉真相。
同时,第二道旨意,则着西厂扩编官校,严查内奸勾结外夷而坏皇纲国法之事。
但这两道旨意皆被六科廊封驳了回来!
封驳这两道旨意的给事中方演鸿甚至直接上本奏道:“陛下!江南现在正在发生的是刁民与匪寇作乱!而非所谓只事关于东林书院与外夷勾结的大桉!要说勾结外夷,也是西林书院的乱贼们,在勾结外夷血洗了东林书院,并策动刁民外寇一起乱我江南,坏我东南重地!这个时候,朝廷应该立即派大军进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