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自己野心膨胀,目无君父,才胁迫他人与你一同起兵造反的!而今,你却将这一切的罪责推到天下士绅身上,你怎么如此无耻!还说什么,天下士绅们不支持新政是想让百姓继续为牛马,不想让百姓过好日子,才唆使你造反的。”
“那我问你,总不至于,天下士大夫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反的吧?”
“这位公子,你何必如此恼怒。”
“没错,士绅们的确没有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造反,但是他们却在我起兵造反后,主动来投,比如像王永光这些人,朝廷的吏部尚书都不当,都要跑到我这里来,跟着我一起造反;还有归德大族丁家,丁启睿作为卫辉知府,不果断率兵平定叛乱,还替我写起兵檄文,且在檄文里大肆批判新政。”
朱常淓说到这里就道:“诸位乡亲父老,你们说说,他们这些士绅干嘛赶着趟儿地来跟着我一起造反?就是因为,他们想继续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因为皇上不让他们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所以,他们就来找我了,要和我一起反皇上!”
这士绅子弟听后见说不过,只得指着朱常淓道:“你是假冒的,你们是假冒的,本公子要去找老父母,把你们抓进大牢!”
“胡说!我们是真的,是有圣旨在身的真朱常淓!”
有锦衣卫大喊一声,就拿出圣旨来。
“我们是真的!不是假的!被暗杀了的才是假的,官府不能锁拿我们!我们有圣旨在手”
彼时,在江宁城,一自称是奉旨巡回讲说的朱常淓也正对着一众官绅辩白起自己的真假来。
这些官绅们很是无奈,他们现在无法去证明这些人的真假,也就无法用暗杀的方式去除掉,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各地的朱常淓讲述着潞王谋反的事。
“叛乱没有成功,朱常淓还不能暗杀掉,义军又未能被逼成反贼,新政更是在河南如火如荼地开始进行。”
礼部尚书谢升在想到这一切后,就不禁仰天一叹,道:“苍天啊!你总不能真的还要这已历两百多年的大明朝再中兴一次吧。”
长叹之后,正随圣驾一同返京的谢升就也同天启和张贵等人一样,看向了驿道外面。
因见驿道外,已无插标卖首者,谢升心情更加失落。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中兴画面,即不以牺牲百姓为代价,而以牺牲权贵士绅为代价而出现的中兴画面。
尤其是在看见自己同科年友曾是南京吏部左侍郎的河南人孙琏,也正赶着一头老牛于自留的一垄地里卖力地耕着时,他有些担心起将来自己也会沦落到这一步。
谢升因此很沮丧,沮丧得开始想让这一切都结束。
“皇爷落水了!”
“快来人!”
“快救皇爷啊!”
而就在谢升怀着沮丧的心情随圣驾改走水道北上回京时,却听得御舟前方传来了喊声。
天启此时的确落了水。
本来他正和魏忠贤等内宦于甲板上看沿岸风光,却突然,就感觉到有人从背后勐推了他一下,而将t推入了水中。
魏忠贤也没注意到推天启的人是谁,只在一转瞬间,就发现自己的皇爷已经落了水。
魏忠贤一下子着慌起来,胡乱喊着。
但一众内宦因为不习水性,皆不敢下去。
魏忠贤只得看向旁边一随扈的禁卫营把总刘余谟:“快让你的人下去救驾!”
刘余谟却道:“提督禁卫营的是国舅爷,我们只听国舅爷的,公公您无权调动我们。”
“你!”
魏忠贤怒指着刘余谟,正要说些什么,但一想到现在救驾要紧,就不由得回头喊道:“国舅爷呢!国舅爷在哪儿?”
“国舅爷也没见了!”
许显纯这时急忙走过来禀道。
魏忠贤听后大惊:“不会也落水了吧。”
问讯过来的谢升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称意起来。
……
而此时。
一芦苇荡里,张贵正和朱由校一起坐在一艘小船上,互相挤着衣服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