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皆回了一句。
张贵并没有说错,大明朝堂上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低端名利场。
官僚士大夫们只热衷于为一件事符不符合礼制祖制吵得不可开交。
而且,他们所有的智慧也大部分都用在如何从自己朝廷和百姓多攫取些好处。
哪怕有从外面通过海贸赚到钱的,也是想着如何能独吞这份好处,没想过策动朝廷帮着自己去外面拓展利益。
当然,这里面涉及的原因有很多,则难以细述。
而张贵现在就是要天启知道,他与这些官僚士大夫们不同,他甚至从没想过要与这些官僚士大夫们斗,而是一直把心思放在了整个国家的利益上。
至于现在查出武长春,进而牵连到这些官僚士大夫们涉嫌勾结建奴细作,乃至暴露了他们不顾社稷安危、愿意配合边臣搞内斗却不主动阻止此事的本质,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出来的而已。
谁让这些官僚士大夫自己忠义廉耻之心丧尽?
又谁让他们所持门户之见太深,为自己士大夫的利益,而罔顾社稷安危?
就因为孙传庭这些人是外戚举荐的,而就想着把他们斗倒,而从不在乎,这样做对社稷有什么影响。
翰林安桐和生员倪知远没多久就被押到了朝堂上。
倪知远一看见武长春在这里,顿时就震惊得脸色发白,心理建设起的防线一下子就破了。
因为武长春是他的上司,武长春有许多他是建奴细作的证据。
倪知远现在只很想知道的是,武长春为何会被抓住?朝廷从什么时候就盯上了他的?
天启见这两人来后,就先问着倪知远:“倪知远,你所持孙传庭勾结建奴的密信到底是怎么来的?”
倪知远因为武长春在这里,已经破防,也就不再硬抗,而如实回道:“是旁边这位武老爷给我的,他让我来京城散播孙传庭勾结建奴的消息,且给了我一千两银子去四处走动。来历也是武老爷吩咐我这么说的,让我编造说是建奴那里偷来的。”
“所以,你就信了?”
天启这句话是向翰林安桐问道。
安桐则看着倪知远,一脸不可思议:“你!”
因天启这时候问了一句,安桐接着就忙转向了天启,道:“臣糊涂,请陛下恕罪!”
“这事是糊涂二字就可以解决的?若非你安翰林有门户之见,暗藏党同伐异之心,会上他一个生员的当?”
“你堂堂翰林,会想不到现在辽南对大明有多重要,会想不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阴谋?”
“除非你这翰林是别人帮你考的,或者你承认你自己就是一个迂腐不堪的书呆子!”
张贵这时候说了起来,且对天启禀道:“启奏陛下,臣认为为不使边防出事因京官肆意弹劾污蔑而坏事,当严惩这种门户之见颇深的人,方能使边臣放心,不因担心朝中言官清流掣肘算后账而不敢全心为国守边!否则,边臣将不得不为消弭言官清流之不利物议分出大量心思,乃至花大量金银!另外,也能让胡虏知道陛下之明,而断不敢再轻易使用反间挑拨之术!”
“最好传其首级于九边,以安九边文武之心!”
“因为自辽事大坏以来,边事不振多与朝中清流文官坏事有关!不如此做不足以显示陛下之明!”
天启点头:“传旨,翰林侍读学士安桐党同伐异、门户之见颇深、明示忠直暗蓄奸邪、僭越言官朝权,险些坏军国之大政!判斩立决,籍没家产,以儆效尤!”
“周朝瑞、季以诚等着有司查明其贪污事宜,该剥皮楦草就剥皮楦草,该抄家就抄家,至于也轻信建奴细作之言,而险些坏我边事之罪,也一并同安桐一样的处置!”
“皆传首九边!”
周朝瑞听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时,同为翰林清流出身的礼部左侍郎李标基于为同僚鸣不平,急忙出朝班道:“陛下!臣有话要奏!”
“讲!”
“谢陛下!”
接着,李标就道:“臣想问陛下,抛开事实不谈,如今满朝中外对他孙传庭、周遇吉二人皆不满,难道他二人就没有一点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