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子也是仗着如今的大明言论自由度高,口嗨得不行,再加上如今又身处于温柔乡,被一群人捧着,也就什么都乱编了起来,或者说,把自己生活里的奢靡腐化生活也直接往皇帝身上套。
明中后期开始,男风盛行。
如同老百姓幻想皇帝的生活时,会认为皇帝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大饼一样,这些士子们幻想皇帝的生活时,也就认为皇帝每天应该不是搞女人就是搞男人,便也就如此编排起天子来。
天启听到这里直接站起身来,瞪眼捏拳。
一些士子因此看向了他。
张贵拉住了他,低声道:“陛下息怒,先坐下。”
“这位仁兄如此愤慨,想必也为当今天子而怒!将来若列于朝班,必为直臣也!”
这时候,一名士子倒也主动朝天启走了来,向天启拱手:“不知仁兄名讳是?”
“家兄字集宁。”
张贵这时候替天启回道。
“原来是集宁兄!幸会幸会!”
这士子拱手后就自我介绍道:“敝人姓崔,字明谕”。
接着,这崔明谕便言道:“敝人也对如今天子的昏聩无耻行径,愤慨至极,可以说,恨不能如今上本死谏!痛斥君父!”
天启看向他:“既如此,那你我同去,现在就去死谏,如何?!”
天启说着就真要拉他走。
崔明谕忙拉住了他:“别!集宁兄切勿激动,敝人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现在功名未成,岂敢言政?何况,话说回来,集宁兄也没必要如此,天子昏聩,事实上才是好事。”
张贵这时故作不解地问:“如何还是好事?”
这个崔明谕似乎是个社牛之人,见张贵问,倒也卖弄起来:“天子不昏,如何显得我等士大夫之忠直贤能?”
张贵点头,故有所悟:“所以,敝人也是有些不解,天子若说年少不够老成是有的,但说其乱伦,乃至好男风,就有些无凭无据了。何况即便真有此事,也当直言谏之,岂能背后拨弄宣扬之,此非为臣之道,但偏偏似乎现在没人觉得不对。”
这崔明谕哈哈大笑起来,对天启说:“令弟倒还是天真之人,竟要讲究起证据,还误解了为臣之道!”
说着,崔明谕就带着指教的口吻对张贵说:“为臣之道,应该是致君父为尧舜,使天子恪守为君之道!”
崔明谕说着就又道:“但这天下哪能有完全符合为君之道的君主?若让天下有这样的君主,那我等士大夫还有何用武之地?”
崔明谕说到这里就挥了一下折扇:“所以为君王者,哪怕像宋朝仁宗,本朝孝庙这样的,也得多寻些其不足之处,没有不足,也得制造些出来,不然如何显得是我等士大夫促使了这样的圣主仁君出现。当然啦,如果,君王能尽量恪守为君主道,我等士大夫自然还是应该对其尊多于贬的。”
崔明谕说着就问着众士子:“你们说呢?”
“此言在理!”
许多士子回道。
天启这时候沉着脸,带着一丝愤懑,苦笑着问:“这么说,不骂天子,便不配为臣?”
“自然,十年为清官无人问,一朝批龙鳞天下知。”
崔明谕因此回道。
“就是!”
其他人纷纷响应。
天启则转身而走。
张贵也跟了来,跟在天启身后:“陛下听见了吧,这就是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