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销太大,能省则省。
而且这劳什子斩月刀罡,也不知威力几何?
他自己的淬体功夫才刚入门,对武技已没那么执著。
略一迟疑,问道:“这把刀似是为配合某种刀法施展,而特意锻造,你的刀法卖不卖?”
汉子闻言一愣,脸色微变,“不卖。”
李随安好言相劝,温言细语道:“好好考虑一下吧。”
“对江湖中刀客而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你都已经到了要卖刀的地步了,何必攥着刀法不放。既已决定卖刀,自然是决定告别这江湖。那么刀就是工具,工具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在,就会有无限可能。”
汉子垂着头,不说话。
甚至要回了刀,赶客之意明显。
李随安知道武者都将秘传武技看得比命还贵,各个敝帚自珍,也没想一句话就能劝动人,随口一试罢了。
“你身上有浓郁的药味,想必是亲人生病了急需用钱……”
汉子猛的抬头,李随安骤感头皮发麻,忙道:“别着急,不是要还价。我也是久病成医,对药味有些敏感,才有此一猜。如果你的刀法真的不错,我愿意加钱,再加二百两又何妨?”
汉子垂下头。
李随安兴头稍松,“不够,还可以再商量。”
见汉子始终不抬头,看不见表情也不回话。
失望的摇摇头,起身离开。
却没注意到身后跟上了几道身影。
出了跳蚤市场,李随安拐了个弯,抄近路准备去街上叫辆马车,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人堵了。四个人,两前两后,将他的所有去路都给挡住。
李随安打量一下,四个淬体境。
体魄雄壮,气息浑厚。
他最近身手见涨,能力举千斤石锁,却毫无实战经验。
这四人,哪怕一个他也打得过。
该怂得怂,客气抱拳道:“在下自问为人处世还算端正,从不与人结怨。诸位好汉,求财还是索命?”
为首者拉低斗笠帽檐,声音低沉沙哑:“兄弟们也是走投无路,只想向公子借点银子花花。公子若是识趣,就把钱包扔过来吧。”
李随安麻利的解开钱袋,朝最近的人丢了过去。
“出来闯江湖都不容易,可以理解。在下身上除了刚买的这几本烂书,钱都在这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为首者也不想节外生枝,点了点头。
东南口的汉子让开一条道,李随安再次抱拳,迈步就快快离开。
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大哥,有上百两银子,咱们遇到个大户了。”
旁边几个同伴闻言顿时动容,为首者当即面色微沉,“站住!”
嗖地一下。
面前一道黑影再次拦住去路。
李随安警惕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看阁下一身豪气不似江湖宵小,我相信阁下真是一时困难,才做出如此不义之举。我身上已身无分文,何必赶尽杀绝?”
“大哥,这家伙能随身携带这么多银子出门,一定是有些身份背景。如果他回去后报官该如何?”
“是啊大哥,他上百两银子也能轻易舍弃,又这么怕死,没准家产巨富。”
两个扇风点头的,老子记住你了。
李随安心中懊悔,干嘛带这么多银子逛街。
心头不住往下沉,高声道:“在下可以保证不会报官,只求破财免灾。这里虽是外城,官府可就在不远处施粥。这些天死了那么多人,提灯司查的正严,一旦闹出动静,必将一查到底。阁下莫要小看了提灯司的手段,这些钱财足以度过整个雪季,何不就此罢手。”
为首者显然没被李随安吹嘘几句就心慈手软,“喊这么大声干嘛。熄了小心思吧,不会有大动静,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
李随安叹了口气,双手插进衣兜里。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为首者见他如此镇定自若,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喝道:“不识抬举,砍断手脚。”
“铿~”
刀兵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