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交给我,我返回王府后,派人帮你打听。若是令尊的名字在平反名单中,那就应该得到平反。此事于你事关重大,否则连功名都无法求取,岂不冤枉?”
祝尤笑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进了严从汉的心里。
为父亲平反昭雪,即便不为考取功名,也是自己不可推却的重任。
“如此,小弟先行谢过!”严从汉起身施礼。
“不必谢我,为旧臣平反,也是本朝皇恩浩荡,要谢也应该谢当今皇上才对。”
严从汉立即面北而立,准备跪拜谢恩。
祝尤笑一把拉住他:“好啦好啦,反正皇上也看不见,你在心里感激一下即可。”
“若有机会,小弟倒还真想披甲从戎、上阵杀敌、保国安民、以报皇恩!”
祝尤笑发现,严从汉说这句话时,表情严肃、语气铿锵,颇有虎将风采。
接下来,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别的话题,还去对面陈夫子屋内读了一会儿书,然后便分别了。
分别时,两人约定,这几日上午,还按既定时间,到镖局相会,便于了解严父之事的进展情况。
祝尤笑走后,孙予如正好做好了午饭。
“哎,你那位师兄走了吗?”
“是的,刚走!”
“这都到饭点了,你怎么让人走了?太没礼貌了。”孙予如责怪严从汉。
“人家呀,是不会吃咱们这种粗茶淡饭的。”严从汉摇着头说道。
“哦,也是哈,看他穿着打扮,应该是位富家公子。”孙予如自言自语地说。
“岂止是富家公子,人家可是蜀王世子!走,咱们一同去告诉娘亲。”
严从汉说完,拉起孙予如的手,一同进入了娘亲的房间。
“娘亲,该起来吃饭了!”严从汉轻声叫道。
“哦!客人呢?”严母翻身,准备下床,胳膊将床头的银子碰落地上。
“这是什么?”严母问。
“这是我那师兄刚才留下的银子,他已经走了!娘亲,我告诉你,他是蜀王世子!就是昨天赏我金子的人。”
“什么?蜀王世子?竟然到咱们这种地方来?”
“是的,今天他闲来无事,就随我一起来看看,就当是散心。”
“唉,咱们这个寒舍,让人屈尊,还让人破费了。”严母想到此前和对方说话的态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要紧的,虽然他身份尊贵,但为人却很随和,我治好他的顽疾后,他与我的关系便比较亲近了。”
“嗯,这倒是你的造化,遇到贵人了。汉儿啊,这些贵人的恩情,你可得记在心底,若有机会,一定要设法报答才是。”
“知道了,娘亲!
对了,刚才据世子说,三年前,朝中曾被诬陷治罪的文臣武将,大都得到了平反。
他说父亲的名字很有可能也在平反名单里,他回去之后,要帮我查探父亲的消息。”
“真的?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便是苍天开眼了……”严母说着,喜极而泣。
想到母亲的眼睛上还敷着药,不敢再让母亲流泪,严从汉马上劝道:
“娘亲注意眼睛,千万不要再流眼泪了。凡事都有孩儿在,咱们的情况肯定会慢慢好转的。”
严母听后,不再哭泣,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整整十年了,她们母子背负着叛将家属的罪名,待人接物,总感觉低人一等。
如果孩子的父亲真的能够得到平反,一洗多年来的屈辱,哪怕只让她过上一天扬眉吐气的生活,她也知足了。
她也发现,孩子腿部受伤,虽说遭了厄运,但自此之后,家中反倒是喜事连连。
都说时来运转,莫非命运之神,真的开始眷顾她们母子了吗?
想到这里,严母仍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