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岁节的第十二天,从登州城出来的仙门弟子又回来了好几批,其中不乏玄清上宗以及妙青符宗这类大型宗门的弟子。
与之相伴,登州城内又死了几家本地大户。
有妖怪干的,有玄清宗干的。
不过登州城确实是安稳了许多,藏在暗处的妖族爪牙在玄清上宗的雷霆手段下不得不偃旗息鼓。
少卿精心雕琢手里一朵精巧的雷花,问道:“听说昨天那小子要给他那什么师兄报仇?”
“古三剑,现任七尺剑宗剑子,他师兄上任剑子死在了登州城,你有眉目吗?”
六娘的手里拿了两根棒针,身侧是一团北疆运来的兔绒毛线,准备给自己的新生的短短龙角织一个保暖的套子。
少卿习惯性的回应:“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小小的掌柜。”
他现在仍然在想一个问题。
修仙界的胆结石到底长什么样?
该是金色的还是黑色的,亦或者是彩虹色的?
或许我真的不弱?
六娘说道:“他在集市里摆了擂台,要挑战杀他师兄的那位。”
“哪个人会蠢到应战?再说登州城里也不允许这事儿吧。”少卿感觉一阵无语。
剑修都这么耿直的吗?
全天下也只有剑修会热衷于这样指名道姓的对决了。
“或许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收集些蛛丝马迹,又或者逼迫登州城内的一些知情者透露消息。登州城已经默认了,毕竟剑子死在了登州城,哪怕七尺剑宗要把登州城地皮掀一遍,连玄清上宗也不好阻拦。那可是剑子,未来板上钉钉的化神。”
“掌柜,你在,我想问您一件事!”古三剑一副国字脸,大步走进店铺,问道,“您知道我师兄是谁杀的吗?”
“你和我说说,你那师兄的大致模样。”
“模样?”古三剑的国字脸额头凝出一个“川”字,他思忖片刻,认真说道,“他很剑!他恨不得把自己炼成一把剑,常常叹息自己不是一把剑。杀人时喜欢说一句道义所迫,是一个十足的正道修士。”
十足的正道?
那肯定不是了。
少卿那晚见到的剑修可不是正道,甚至处于入魔的前兆。
“我没见过,你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吧。”
古三剑点头告辞,快步走出了符箓铺。
六娘盯着门外看:“下雪了。”
“嗯,下雪了,冷的刺骨。”
雪花中蕴藏了冰寒的道韵直直穿梭过店铺内的屏风,刺入少卿的骨子里。
少卿突然想起来,自己来到此地时,也是这样的寒冬。
他眼神黯淡少许,觉得无趣。
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二十年前的记忆依旧模糊。
少卿突然问道:“六娘,我这间符箓铺是从哪里得来的?”
“嗯,你从没说过。我以为你在这里呆了五六百年。”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年纪。”
可你都是化神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