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有一些采矿的野修们,他们逐渐察觉到了此方天地的异样,但是他野修的意见,从来都不会被灵宝仙宗看在眼里。
反倒是余列等人所制造的另外一种动静,立刻就吸引到了旁人的注意。
但这旁人并非是古修中人,而是一批山海界道士。
此种动静,也并非是三灾气息,而是从余列的仙园中渗透而出,正弥漫在地心中的赤金龙气!
冥冥的虚空当中。
星宿地仙包裹着自家福地,正随波逐流着,已然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们原计划是直扑此前龙气信标所在的地界,但是步入阴虚空后,屡屡有变故出现,且长生界早就已经破碎掉。
那原本在山海界一干人等根据经验看来,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个百年的异地龙气道统,其居然仅仅数月间,便彻底凋零,一点儿都不剩下了。
但这也怪不得彼辈,毕竟长生界破碎,并非是一方完整的世界了。
界内残存的生灵们没有了生存的天地,时刻都惨遭着死亡的威胁,即便没有仙宗弟子们的“照顾”,他们也全都是个死字!
能坚持数月,就已经是残存在长生界的生灵们,于死亡威胁之下,迸发出了坚韧无比的生命力,且借助龙气,较长的苟延残喘了一番。
“可恨!莫非那地仙,已经死在了古修围困之下?”
如此状况之下,星宿地仙因为迷失虚空的缘故,每日都会骂一番:
“你若死了,本仙就算找过去了,岂不也是自投罗网?!”
原路返回的想法,时刻弥漫在星宿地仙的脑中,他每天都要做极大的心理斗争,方才不至于掉头回去。
就在星宿地仙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时,一阵清晰的龙气波动,忽地又出现在了他的感知当中。
如此清晰且强大的龙气波动,且和此前他在山海界中时瞧见的极为相似。
一时间,星宿地仙怀疑自个是不是因为“迷路”太久,妄想太多,产生了幻觉。
好在他此番出行,并非仅仅自己一行,麾下算自家道脉的子弟,仙人便多达七十二名,且真仙境界的有十个!
此等人员,不仅能够辅助他在阴虚空当中潜行,便是大家一落地就陷在了一方仙宗的包围当中,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禀告仙长,前方有龙气信标出现!”
福地当中的仙人们,很快就将自己所察觉到的动静,禀告给了星宿地仙,并且一同排除了前方是古修使诈的可能。
星宿地仙顿时大喜:
“好!那位道友当真好样的。
传令各军,龙气信标已现,我等直扑而去,即将抵达古修腹地,让大家都做好准备。”
“是!”、“诺!”
一道道呼喝声,在星宿地仙的福地当中响起来。
有了龙气指路,这厮不再迷路,心间的惊悸瞬间消失大半,转而开始期待着和“余列”这个地仙见面的场景。
“不知那位道友究竟是界内的哪一方道脉出身,抑或是个得了龙气传承的外域野道人?不管怎样,即便那人出身自我最厌恶的道脉,此番也要与其修好……”
他在心间暗想:“一旦我等联手起来,真在古修腹地中插下了钉子。
此番两界大战,我俩当占头功,天仙有望啊!”
与此同时。
不仅仅星宿地仙察觉到了矿场世界中的龙气波动。
那由逆流子亲自带领的逆修盟,彼辈横跨数个仙宗地界,早早就已经盘踞在了灵宝仙宗身侧,也察觉到了。
虚空中,一簇簇剑光环绕着一座庞大的宫殿,形成了塔状结构。
因为灵宝仙宗的拒绝,以及余列目前确实是暂无踪迹的缘故,逆修盟并未直接开进到墟市中,而是距离甚远,盘踞在一处空荡地界,人马四出,到处打探着余列的行踪。
近三十年过去。
当龙气波动出现在矿场世界当中时,其余人等无甚感觉,灵宝仙宗内的不少人甚至连龙气都认不出来,更是毫无察觉了。
但是逆流子本人,却是清晰的认出了此物。
他盘坐在一方庞大的剑宫当中,缓缓睁开了眼睛,脸露出饶有趣味之色:
“小师弟,你当真有点意思。大家都以为你逃往了其他地界,便是本道,也只以为你会突破后,再返回此地报仇雪恨。
没想到,你竟然选择就藏在灵宝仙宗的眼皮子底下,还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堆龙气傍身护体。”
琢磨着,逆流子的眼睛眯起,他忽地朝着灵宝仙宗的山门所在看去。
只见在一颗纯白浑圆的庞大球体外,正盘踞着另外三堵同样大小的巨物。
此庞大的球体,正是灵宝仙宗炼制时间万年以计的至宝,而那三堵巨物,则正是丹鼎仙宗的三尊地仙了。
丹鼎三仙因为余列暴露出的赤甲长生神兽血脉,它们跑了不少地界,前段时间终于是确认此种血脉,在灵宝仙宗的手下出现过,因此便直接跑到了灵宝仙宗的山门进行索要。
灵宝仙宗自然是不承认的,双方僵持之下,丹鼎三仙干脆便在灵宝仙宗的山门外强行做客,一副赖着不走了的模样,如今很是有几年了。
逆流子眯眼看着丹鼎三仙的庞大身形,心念一动:
“根据盟中所收集的消息,三十年前,丹鼎仙宗的禁地发生了大变故,这三个老家伙便是那时候脱离山门,急吼吼的在四方搜寻着什么,且当时在丹鼎仙宗的禁地中,疑似也有龙气出现……
莫非,这三个老家伙,就是被小师弟引过来的?”
心间琢磨着,逆流子的脸浮现出了丝丝笑容。
“不愧是我之师弟,甫一出世,就能在这古修地域中掀起此等波澜。
你这厮,更是让我欢喜了。”
他的心间一并生出了种种顺势而为、火中取栗的计划。
逆流子当即就掐诀,令外出的盟中弟兄们速速返回,随时准备应对此地即将发生的大变故。
做好准备后,逆流子望着灵宝仙宗的山门所在,目中升起了浓郁的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