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公孙兰。他让公孙兰服下毒药,然后才解开公孙兰的穴道。柳随风答应比剑以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奉上解药。若是败了,还愿意奉上一笔巨款。
公孙兰目光一直落在柳随风脸上,等柳随风说完,公孙兰只说了一一句话:“跟我来。”
柳随风随着公孙兰来到一处精舍,公孙兰要柳随风在院中等,柳随风就在院中等。
柳随风等的时间真不短,等了半个时辰,公孙兰终于出来了。
“你是公孙兰?”
柳随风已不认得公孙兰。
眼前的女子不但不是老太婆,而且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雍容华贵,美艳绝伦。穿一身彩色衣裳,仿佛如七彩霓裳,左右手里各有一口剑,剑柄末端绑着红绸子。
柳随风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公孙兰嫣然一笑:“当然是我。”
柳随风目光在公孙兰脸上停顿了许久,道:“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话。”
公孙兰道:‘我没有忘记,你却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公孙兰道:“你要领略我的剑术,当然不想领教残缺的剑法。”
“是。”
公孙兰道:‘你若看不见我这张脸,若看不到我穿这一身衣服,看不见我这一对剑,那么领教的都是我残缺的剑法。’
柳随风明白了,“你的脸是剑法的一部分?”
“不仅是,而且非常重要。”公孙兰神情忽然说不出郑重,“你既然知道我是公孙大娘的后人,也应该明白当初先祖名满天下,是以剑舞闻名,试想一个女子若是不美,又有几个人会瞧她的剑舞呢?”
这一点很难不令人同意。
美,其实本就是武器,而且还是武器中极可怕的一种。倾国倾城,岂非正是形容女人武器的威力?
公孙兰长剑平举,直指柳随风,一字一句道:“从一开始,你就错了,而错的代价,就是死。”
“是的,我错了。”柳随风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我若知道,定然先看一看你的真容,甚至与你朝夕相对几天,只不过我却不会死。”
公孙兰想不到柳随风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心中怒火中烧。公孙兰脸上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柳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可!”柳随风本来要说可以两个字,可字刚从嘴里说出来,公孙兰的剑就已刺了过来。
就以剑法而论,公孙大娘本就可算得上剑法名家,她的剑法奇诡变幻,几乎没有人比得上。可纵然如此,公孙兰大部分时候没有能将剑法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因为这种剑法需要配合美到不可思议的容貌以及一身七色霓裳才能彻底展现出来。
当公孙兰以这种方式现身出手的时候,对手不可避免被公孙兰那不可思议的美姿所吸引,一身功夫十成恐怕连七八成也发挥不出来,反而公孙兰却能将十成威力的剑法提升十五六成,如此一来,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看到公孙兰的出手,柳随风忽然理解‘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番话了。
柳随风知道他不能等下去,公孙兰的剑法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也实在太繁复,一旦发出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这一点就很要命了。更要命在于公孙兰一身七色霓裳以及绑在剑上的红带,无时无刻不在隐藏着剑法招式的变化。有时候剑不刺出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剑在什么位置。最要命之处在于,公孙兰的美!
故老相传,剑器并不是剑,而是一种武舞的名称而已。直到在公孙大娘手里,这种只作观赏的舞技,加以变幻,最终变成可以杀人的武。
可剑器还是舞,有足以令人狂热的观赏性。
换而言之,就是美!
这是一种几乎将美人衬托到极致的美。
公孙兰实战这种武功的时候,是美的,简直如仙女下凡尘。这种美,足以令人心神摇曳,眼神疏忽,可只要有丝毫疏忽,那么必然会死在公孙兰的手上。
公孙兰的剑法是舞与武近乎于完美的结合,创造这门武功的公孙大娘确实惊才绝艳。
换做对美色视作无物的高手,如西门吹雪、叶孤城,或许好上不少!他们尽管会受到美的印象,但绝不会受到色的影响!所以应付公孙兰要容易。
可柳随风则不一样。
柳随风说好听,怜香惜玉。说不好听,就是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