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在据点的后山找到了李玉盘。

他正站在一棵树下，敲着锣，打着更。

沈念一来，他就不打更了。

显然，他知道是老朋友来了。

沈念的神色复杂，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刚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既然来了，为何还不说话？”还是李玉盘先开的口。

“哎！”见此，沈念长叹一口气，“老友，许久未见了。”

“已有十年了！”李玉盘的表情淡然。

“是啊，十年了，物是人非，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李玉盘点点头：“挺好！”

沈念又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有点遗憾。”

“都过去了，你呢，你怎么样？”

沈念摇了摇头，他知道李玉盘是个瞎子，眼睛看不见，但他心里的那双眼睛，却比谁都要亮。

“天下纷乱，边境不宁，妖魔之气横生，这些年下来，我已经有些心力交瘁，难以支撑了。老友，愿不愿意，继续为镇抚都卫做事？”

“我老了，对这种事早已没了心情，这次若不是为了柳明萧，我怎么会再出山？”

沈念点点头：“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对了，你那个徒弟柳明萧很不错，假以时日，一定成就非凡。”

“需要时间。”

“谁成长不需要时间？”

李玉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短杖，笑道：“也许有一个人，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沈念听到这话，来了兴趣：“哦？是谁？”

“洛长元！”

“那个天道之体？”

李玉盘点点头：“不错！”

“能得到李玉盘这样的评价，此人一定不简单！”

李玉盘轻笑一声：“我什么评价不重要，他自己走什么样的路，才重要！”

“铛，铛，铛，笃，笃。”

说完，他又敲着手上的那个更，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一个瞎子，半个更夫。

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了沈念的视野里。

沈念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沉吟不语。

……

四方城。

大眼和晓凤跪在洛长元的脚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洛长元已经决定，收他们两个为徒，让他们在李度将军手下，参军效力，保家卫国。

等大眼长大，若是他愿意，也可以将他们接去重石村生活。

他想做个英雄，那就等他加冠之后，意识独立，选择成为什么样的英雄。

是镇守国门，死守社稷，为国为民。

还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为友为邻。

这一切，都得等他长大了，自己去选，自己去悟。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