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姐姐把这个蛋糕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好不好?”白文静突然出现在我和小男孩的面前,她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微笑着将蛋糕往他面前递了递。
小男孩面露渴望之色,却依旧摇了摇头,白文静也不再多言,她将蛋糕放在了自行车后座上,然后拉了拉我的胳膊说道:“走啦。”
“你……”我指了指白文静,欲言又止,此刻我终于明白了,白文静为什么要执意买下这款蛋糕,原来她是想亲自送给这个这个小男孩,而我刚刚却误会她了。
“你什么你啊,待会他爸爸出来,怕是要还给我们的。”白文静说着加大了力度,将我向她的车拉去。
我和白文静回到了车内,男人也从蛋糕店内走了出来,他和小男孩站在一起注视着我和白文静,白文静立刻启动了车子,很快便离开了蛋糕店,我回头看了看,那对父子仍然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这是他们特殊的感谢方式,没有言语,却最真诚。
“哎,刚才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你了。”我很真诚的和白文静道歉。
白文静面露惆怅之色笑了笑,道:“恐怕我在你眼里,一直是个任性自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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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言语,在我眼里,白文静很多时候确实是任性,自私的,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后,已经改变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即便她偶尔会任性、会自私,却也是小自私、小任性,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是很善良的。
见我没有说话,白文静也没有再追问,今天她的心情一直不好,若是平常,她一定会纠缠到底的,而她这种不顾及别人感受的纠缠,便是我所说的小任性和小自私了,但这样的小任性和小自私,在男女相处的过程中,随处可见,倒真的不值得我去诟病。
看着沉默着开车的白文静,我停了许久才向她提议道:“我们再去买一个蛋糕吧。”
白文静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过生日一个蛋糕就够了。”
“可是那个蛋糕你已经送给那个小男孩了呀。”
“是啊,可是看着他满足的眼神,我觉得这便是我这个生日收到的最好礼物,做人不能太贪心,我的蛋糕已经被我用来换了最美的礼物,所有即便没有蛋糕,我也很满足了。”白文静带着微笑说道。
看着白文静的样子,我心中滋味莫名,她虽然和那个小男孩同一天生日,可是却不一定有那个小男孩开心,至少小男孩有父亲的陪伴,而白文静呢,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雪糕店,吃着昂贵却让她流泪的冰淇淋。
“那我们换个快乐的方式帮你过生日吧。”许久之后,我终于对身边的白文静说道。
“什么方式?”
“我的方式,你现在别问,问就是不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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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白文静在附近寻了一个便利店,买了许多的零食和啤酒,又开着车来到小公园的河边。
我纵身跃上护栏,在护栏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白文静说道:“敢坐上来嘛?”
白文静来到护栏边看了看,下面的河水非常的湍急,即便路边的灯光也照不到底,漆黑的河面下,仿佛隐藏着某只虎视眈眈的巨兽,随时张开巨口将我们纳入口中。
我笑了笑问白文静:“敢上来嘛?”
白文静没有回答,却把手递给了我,我一用力将她也拉上了护栏,我们看着彼此笑了笑,一起吹着呼啸而过的晚风,眺望这座充满空虚和浮华,淹没在夜色中的城市。
我撕开一罐啤酒递给白文静,自己又撕开了一罐,狠狠喝了一口,却轻声问身边的白文静:“这么高,你怕吗?”
白文静又往下面的河面看了看,摇了摇头,也随着我喝一口啤酒,原本歇停下来的风又再次吹起,将我们的头发吹的凌乱。
我眺望着夜幕下的远方,情绪仿佛被放空,这一刻我不悲也不喜,我用最淡然的语气对白文静说道:“在这座城市,我经历了爱情的挫折,事业的失败,人生的低谷……有人欺我无能,有人笑我废物!是啊,我很无能,也是废物,我苦苦挣扎了数年,却不能在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为自己争取半片遮雨瓦!很多时候,我茫然、痛苦、孤独,却无处发泄,于是我喜欢上了这里,喜欢在这里吹着风,喝着酒,有时候我甚至想,就这么喝的烂醉如泥,从这跳下去,即便做了这河里水鬼,那也是我苏阳赚了,至少死的不知不觉,不必在意别人轻贱的眼光。”
白文静注视着我,美目闪现惊诧的神色,她或许从来没有想到:看似臭贫、乐观、时常无聊的苏阳,还有如此的一面!
我喝光了罐里的啤酒,这才继续说道:“自出生那天起,我们无法选择性别、相貌、身高,无法选择家庭环境、生存环境,但什么时候死亡,这种可以选择吧,我活的不开心,不痛快,那我就死啊,只要你想死,没人能阻止的了你,但事实上,我们甚至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会背负懦夫、没有责任感的臭名,人嘛,总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着!既然不能死,那就苟且偷生,也要给自己一点念想,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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