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敌人穿过烟幕,阵地两侧绰号“岩石”的Kord12.7毫米重机枪“嘎嘎”怪叫起来,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在夜幕中照亮自己的射击阵地,间隔三发一颗的曳光弹拖着猩红的尾焰越过烟幕射向敌群,瞬间扫倒一大片。进攻敌人略一迟滞,然后全部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谢里科夫疑惑的看着敌人,然后猛醒,他赶紧按下对讲机按键,焦急地呼喊:“重机枪小组马上转移阵地,前出火力组进行拦阻射击,不要让进攻的敌人与我方脱离接触,掩护重机枪转移!”
丁聪他们开火了,正在撤退的敌人没有料到侧方还有火力点,又被扫倒一片,但终归没有拦住他们。
敌人的迫击炮弹着点精准,几发迫击炮弹袭来,两个重机枪阵地上展开的重机枪来不及收拢转移,立刻腾起一片烟雾。
眼见拦阻无望,谢里科夫果断下令:“前出小组赶紧撤回来!”当丁聪们前脚狼狈撤出阵地,后脚已经被炮火覆盖了。
重机枪阵地被打掉,敌人进攻压力骤减,马上又调头折返回来,空降兵们立刻还以颜色!
陈严冷静地举枪射击,三发一组的短点射急促而又精准。敌人越来越近,他们的叫嚷声已经可以盖过枪声传入陈严的耳朵,谢尔盖告诉他,敌人在喊着要活捉这名中国士兵。
陈严心里嗤笑,却面无表情继续射击,他已经在防弹衣内侧的口袋里给自己留下最后一颗手榴弹了。
呼叫两个重机枪小组都没有人应答,谢里科夫心里清楚,这条防线被突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已经开始准备撤向最后一条防线。
谢尔盖找到他,建议说:“谢里科夫,尽快撤退吧,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谢里科夫举枪射击间隙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他说:“一会我带人掩护,你替我指挥,带上伤员和战友的遗体撤向最后的防线。”
谢尔盖举枪打倒冲在最前的一名敌人,焦急地说:“不,连长,你应该留在指挥位置上。我带人去看看重机枪阵地,如果重机枪未被损毁,说不定我们就可以顶住这波进攻。”
谢里科夫反问道:“如果重机枪被损毁呢?”
谢尔盖毫不犹豫,说:“重机枪阵地位置优越,我将在那里拖住敌人,掩护你们撤退!”
间不容发,不等谢里科夫表态,谢尔盖挥手叫人,一名弹药手立刻站了出来。陈严和加夫里拉也同时叫了起来:“谢尔盖,我和你一起去。”
谢尔盖笑了,说:“陈严,这是俄罗斯,你愿意和我并肩作战我已经深表佩服,怎么能让你和我一起赴险?加夫里拉,你要保护好中国的达瓦里氏,还要记得我们征战法国勒尔黎的约定。”
陈严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留下来,从自己的战术背心里抽出为数不多的一支弹匣交给谢尔盖,说:“一定要回来,在法国勒尔黎我们还要一起并肩作战!”然后转头面向敌人继续射击。
谢尔盖带着弹药手来到重机枪阵地,这里的重机枪小组已经全部阵亡,顾不得悲伤,他扶起歪倒的重机枪检查,枪架完全损毁,轻拉机柄感觉坚固的枪身似乎没有大碍,但是表尺折断了。他把情况通报给谢里科夫,并提醒他不需要坚持了,关键时候就撤退吧!
敌人又涌了上来,谢尔盖的步枪子弹很快就消耗殆尽。
主阵地上,谢里科夫组织空降兵交替射击,互相掩护撤退。一部分空降兵们长身而起,向敌人倾泻子弹,一支弹匣打完,毫不迟疑的扭头就跑,边跑边换弹匣。另一部分继续举枪射击,并边打边撤。
谢尔盖想撤退,但他回身看到战友们还未撤到最后的防线,他决定再坚持一会。弹药手见状,脱下防弹背心包裹住沉重的重机枪枪身,戴上厚厚的石棉手套,把重机枪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环抱住,坚定的说:“谢尔盖少尉,请快点开火掩护!”
谢尔盖迟疑了一下,抡起自己的AK12步枪砸在石头上粉碎,扶住重机枪开火,重机枪阵地再一次吐出火舌,毫无防备的敌人瞬间被压制住了,陈严们乘此间隙快速就位。
谢里科夫通过对讲机变了声的大喊:“谢尔盖,赶紧撤离!”
谢尔盖的声音夹杂着重机枪的怒吼从对讲机里传来:“我已无法撤离,你们继续坚守!”
没有表尺,没有枪架,重机枪的精度有限,敌人的弹雨倾泻而来,没穿防弹衣的战友马上中了几枪,他已经失去知觉。炽热的枪身隔着厚厚的石棉手套传导到他的双手,“哧哧”冒着热气;剧烈震动的枪身令他的身体不停地震颤,弹药手无意识地张开流出鲜血的嘴巴怒吼着。
“咻咻”,两颗火箭弹袭来,重机枪停火了。
谢尔盖艰难的支撑起上半身,弹药手的胸膛已经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动不动。自己的防弹衣已经被撕碎了,腹部剧烈的疼痛传来,低头一看,粉红色的肠子翻出伤口正汩汩的向外喷出鲜血。
最后的时刻到了,谢尔盖半跪着举起了双手,敌人以为他要投降,几人端着枪围了上来。
陈严绝不相信谢尔盖会做出投降这样的举动,他举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重机枪阵地,终于发现谢尔盖的双手各握着一颗拔掉保险销的手榴弹,陈严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敌人距离他越来越近了,谢尔盖双手弹飞手榴弹握片,呐喊声响彻整个战场:“为了祖国,为了胜利,为了达瓦里氏,乌拉!”黑暗中,爆炸的光芒从他手间迸射,围拢上去的敌人瞬间被炸倒,削掉半个脑袋的谢尔盖被手榴弹炸的向后飞出去。
陈严泪流满面,谢尔盖,我的达瓦里氏,我们还约定要在法国勒尔黎并肩作战呢!
中国的空降兵陈严为何会与俄罗斯空降兵并肩作战?还有,征战法国勒尔黎的约定又是什么?这要从多年前改变陈严生命的一个重要决定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