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来看热闹的！”

法庆寺主微微一笑，随即转头看棋。

我对围棋是一窍不通，但见棋盘上线段纵横，黑白子摆得满满的，似乎对局已进行得差不多了，快接近尾声。所有人围棋而坐全神贯注盯着棋局思索，对我们的到来仿若未见。能进道坛山门的都是大有名气的人物，除了法庆寺主之外，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也未必瞧得起几个少年。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快步走进来，说道：“天师执白子置于东九南十三！”说着就离开了。

近棋盘的一位名士，便执白子落于所言位置。

另有一个穿褐色衣袍的人连连摇头说：“无理棋，这一手颇出人意料！我穆某棋品第三却怎么也想不出李真人此着是何用意？”

“棋艺共分九品：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三品具体，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一个穿青衣的人在棋盘上比划着说，“李真人通幽探微，已至入神境界。每一着棋子皆是玄机。我等凡夫俗子看不出其用意也不是怪事！不知慧深神僧又会是怎样破解？如果是我来对局，我当这么着黑子。”

法庆寺主说：“阿弥陀佛，黑子若是这样落，施主，你就自陷绝地了，应该这么这么着！”

这些人便在殿内轻声争执，辩驳不休。

原来，各人并不是在对弈，而是在复原李真人和神僧的棋局。对局者每落一子都由观棋道童向各殿通报落子之处，这些人依照通报摆好棋子位置，研究琢磨。

乞活儿各人都不谙棋道只在边上看个热闹。我示意王宝孙，俩人抽身出殿，各处看看情况。果然天师道坛每个殿堂都有衣冠人物在内。

隋唐之前，有本领的人大多是文武兼修，货与帝王。从气场感应的到，在场不乏武林高手，也有修炼方术的世外高人。

道坛西北隅有九脊顶观音殿。我们未进山门在栈道上就观察过，北边有阁楼两座，其间由岩壁上开凿的石梯相通。那两座阁楼应当是玄空阁主体建筑。一座叫作“空灵阁”，一座叫作“玄机楼”，合起来就是“玄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