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佛念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见状不由暗暗皱眉,郑植对我一向赤诚,既然这回有所隐瞒,想来是不便明说,也不好再多问。
我又问双蒙:“你还好吧?”
双蒙点头回答:“阿大,我很好!”
“那小六去服侍皇后,我也放心了。”我说。
渡过黄河后,再策马北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走了几日踏上灵丘道,这是魏主元宏十余年前调州郡五万民夫修筑的一条官道,是平城通达中原必经的要道。
这样走了多时,夜色逐渐苍茫,前路漫漫,天未全黒,月亮早现。忽见雄关矗立,一道城墙锁住去路,有大群旅人在关隘前一处平坦空地拴马,搭帐篷。
远远望见城头上有兵士走动,像这样的交通要道关隘大门至少要到一更天才会关闭,明明现在还敞开着可以通行,不知道这些旅人为何不出关再扎营?
梅虫儿说:“这道关口叫作‘铁关’,出关往前走是狭窄的山路,夹路悬崖陡峭。走很久都不会有合适扎营过夜的场所,睡在山崖下特别危险,时常会有乱石坠落。所以,旅人到了这个时分一般会选择就在关内歇息,第二天天亮再行出发。”
我们兄妹选择在离那些旅人较远处休息。
此次并没携带大型露营设施,只为寻香撑着一个小小帐篷。各人从驮运干粮行装的马匹上取下水囊,据山石而坐,喝上几口清水,嚼着干粮,暗中观察那些旅人。
看他们相当安静,即便交谈也是低声细语,依穿着判断当是富贵人家的跟班随从。在他们有条不紊的一番操持下,很快就竖起了六个高大的青毡帐。拴在一起的骏马大约有二十好几匹,人数却不足二十,估计多余的马匹都是用来驮运行李物品的。
对方可能是对我们存有戒心,在这荒野之地邂逅,也并不和我们打招呼。
各人都在忙碌,只有三个衣冠楚楚的华服人物各自一把胡床悠闲地坐着,看来同行以这三人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