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就只能用我们最擅长的手段了。对了，沙门统慧深神僧早已动身前往天峰岭。我们此去除了取药，正好顺便向慧深神僧询问‘杀生浮屠’的线索。”

“‘杀生浮屠’？慧深大师有什么线索？”义父高菩萨有些吃惊。

“‘杀生浮屠’的宗旨十分诡异，佛门并无任何正宗教派具此异端邪说，据说慧深神僧曾为某位僧人辨析佛法，而那位僧人正是持类似观点。所以，极有可能那位僧人和‘杀生浮屠’有莫大关键。”我说。

“慧深大师曾数度入宫为圣主和皇后讲法，为父也瞻仰过两回，只是无缘正面请他开示。今日已经初六，而圣主已经定下八月十七华林园讲武，为父作为宫中执事，需要提前为圣主讲武作场地准备，因此不能远行。只能等慧深大师回白马寺再去拜会了！”高菩萨说。

黄庄主插言：“越是智者博弈越是深思熟虑才肯落子，况且佛道两教具大智慧大神通的宗师手谈论难并非只是单纯下棋，而是以博弈的形式辩道。一场对局恐怕要持续两三天，天下名士高人多半会在恒山盘桓好几日，小兄弟，你们快马加鞭，还赶得上一睹智者名士聚会盛况。”

义父高菩萨说：“此去恒山天峰岭路途遥远，就让虫儿给你们带路吧！”

梅虫儿应诺。

说话间，北平公冯夙随从带着佛念、寻香和郑植上楼来。我看到郑植和他们在一起，心中感觉有些奇怪。但见他面无表情，猜想

“你们来得正好。为父要他这么做必有深意。告诉你们，皇后恩准，六儿以后也能伴随銮驾，常伺驾前了。”义父高菩萨上前拍着郑植肩膀，看着他的双眼，“你们其余几兄妹以后也要多上心，切莫辜负为父的期望！更不要忤逆皇后，以免影响阿三和小六儿的前程！”

郑植不动声色，低头拱手称，“遵命，义父！孩儿断不负义父，更不敢有违皇后之意。”

“如此甚好。乞活儿齐聚赤堡，那么就从这里出发，直抵恒山吧。”高菩萨大笑。

我又给佛念三人大致讲述了一下情况。各人摩拳擦掌，很是期待这一趟行程。大江南北天下高人名士聚在一起必定盛况空前。大家在青坞待得久了，早就想到江湖上放飞自我了。

忽然间感受到有目光炙热闪烁，一瞥之间，发现是小巫在偷看我。只见她仍旧是一身青衣，衬得肤色雪白，皓腕上还是系着那一串青铜铃。她身旁的巫姥一把抓住她手。

道家的心念感应和巫族的祝由术是一脉相承，而我作为专业穿越者元神尤其强大，念力更盛。自从我和小巫用心语术互相传递信息，又和“奚官人”刺客感应心声之后，好像就融会贯通了。只是还不能运用自如，无法主动去感知常人的心声，而是在有奇人异士运用此类异术时才能被动地触发。

我感念到巫姥和小巫在心语交流。

“玄空阁即是天师道的‘天宫’，当年平城静轮天宫一役，天师道南北天师和佛门高僧联手将你元神封印，如今你可曾还有一点印象？”

“我完全没有印象。巫姥，我觉得有可能是你弄错了，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巫祖娘娘转世法身……”

“老身不可能弄错，当年那一役老身也在场，以巫祖娘娘当时的修为就算佛道两教宗师联手，本来也完全不惧，只可惜巫祖娘娘还有情劫未渡，被人乱了心神，才导致被天师暗算得手。”

“我、我巫术浅薄怎可能是巫祖娘娘转世法身？”

“嘿嘿，你这一世的修为虽然还微不足道，但是若有一日打通百五十世记忆，巫祖娘娘元神得以归位，那可就是天翻地覆、震撼寰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