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获取赵郡王元干的信任,就多了些重入暗狱营救张玲琬和江湖豪杰的机会。我披上僧衣垂手侍立站在阁楼中,假装驯服。
“好个英气勃发的少年僧人!三兄,我若不是住在皇宫中必向你讨要这个小沙门了!”陈留公主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我。
高阳王元雍说:“岂止是你,我见尤爱!小沙门这种纵跃脱逃技艺,远胜我脩容、艳姿两位美姬的歌舞,要是三兄愿意,我宁愿用二姬换取!”
元干哈哈大笑,不置可否。广陵王元羽却重重叹了口气。
北海王元祥说:“今日兄弟姊妹欢聚一堂,四兄广陵王为何闷闷不乐?”
广陵王元羽说:“冯润被立为后,我只恐那冯家的冯俊兴会仗势欺人,趁机报复,是以忧心忡忡!”
北海王元祥不以为然,“冯家自从太师冯煕和大司马冯诞过世之后,已经不足为虑。”
“广陵王倒是提醒了我。我请诸位亲王和长公主来议的是正事,风月之事就先放到一边。七弟,虽说冯家现在几个兄弟都不成器,但这冯润素有文明太后之志,传闻太子元恪生母高氏高照容就是她遣刺客暗杀,只是找不到证据,现今太子由她亲手抚养,可不能小看她!”元干故作忧惧状。
咸阳王元禧沉吟说:“冯氏在朝中广植党羽,一干汉臣尽被笼络,你我贵为鲜卑皇族、天子亲兄弟姊妹,倘若不能联手压制冯氏,恐怕将来日子会不好过!”
“天子即将南征,命左仆射李冲、御史中尉李彪、任城王元澄等人留守京城,辅佐太子,共同处理朝政,但是,太子由冯后抚养,李彪也是冯后党羽。冯后素来看重冯家兄弟,而轻视我兄弟姊妹,只怕天子离京之后,她大权在握,将对你我兄弟不利。幸亏三弟都督中外诸军事,掌控禁军,或能有所牵制!“高阳王元雍说。
在场的除了他们兄弟姊妹之外也都是各自的心腹,至于我这么一个小沙门,真要除掉我,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何足道哉。所以,他们议及机密,丝毫不避讳。
“你我亲兄弟姊妹自会同仇敌忾!”北海王元祥环顾各位长公主一眼,各位公主也都微微颔首。
“乐安公主嫁给了冯家,她今日虽未参与聚会,但她所生冯穆、冯颢两位外甥那是不会和我们作对。适才其余各位兄弟姊妹都赞同联手对付冯氏党羽,只有彭城王未曾开言。”元干目光炯炯盯着彭城王元勰,“六弟,不知你有何想法?”
彭城王元勰淡然说:“诸位亲王和长公主的决议,我当然是言听计从。”
元干大笑,“好,有彭城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诸位亲王和长公主齐心,自然不怕冯后为难。只是那‘奚官人’刺客可恶,前段时间刺杀了宋王,搅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就全仗三弟出手铲除了!”咸阳王元禧正色说,“据我所知,‘奚官人’无处不在,其首领号称宗主,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和身份,连为兄的耳目也查探不出其人来历,实在是神秘之至!”
“‘奚官人’刺客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我都督洛阳中外禁军,自会保证京城安全。此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一名、擒获一名刺客,粉碎了他们的刺杀计划。接下来就是要追查‘奚官人’宗主的身份,将其连根拔起!”元干目露寒光。
咸阳王元禧说:“既然三弟这么有把握,我们就放心了。铲除‘奚官人’,我们方能安心宅在府中,饮酒作乐。”
“随心阁”阴凉舒适,这些皇族贵戚大事议定又开始饮酒作乐,闲聊风花雪月。各人正醺醺然半醉,忽见褚东匆匆登楼。
“殿下,御史中尉李彪求见!”
元干脸色一变,“本王家宴,他来做什么?不见不见!”
彭城王元勰说:“此人是天子重臣,我兄弟姊妹相聚,三兄如果不见他,恐他在天子面前说我们结党营私……”
元干说:“好吧,让他上楼!”
御史中尉李彪登上阁楼,诸王和公主忙起身相迎。元干拱手说:“未知李中尉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