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自然是迫不及待想知道行动结果。
郑植说:“我和双蒙接到佛念传递的讯息,说是高皇妃没有选择下榻驿站而是前往百泉湖。我们便抢先一步到了目的地。我用十二辰衣隐匿藏身于湖边礁石上,双蒙精通水性、擅长水遁则泅伏于水中。高皇妃随行护军在湖畔扎营布防,防的是湖岸,哪料想湖中早有人潜伏。按照计划,先由我下手,如不成再由双蒙出手。”
“眼见夜幕降临,我便潜入营地中。我有十二辰衣护体,又趁着夜色,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寻往皇妃大帐。老远就闻到一股浓浓汤药味,帐外果然燃着一炉小火,火上熬着一罐药物。却无人看火,想来那些宫女内侍都聚在大帐内。我便趁机将‘子母穿心莲’尽数倒入药罐中。”
“我隐身在帐外湖石后继续观察,只听大帐内一个女声惶急地说,‘王医官,这却如何是好?皇妃洗浴后突然就病发。’过了片刻,一个男子的声音叹道:‘皇妃虽素有心疾,但如果每日服用我的药方不骄不躁慢慢静养着,自可长命百岁。不料,这番奉旨从平城迁到洛阳,千里跋涉,车马劳顿,心疾本来就忌讳劳累,此是其一;又被苏门山狂人长啸,震荡心脉,此是其二;两位国舅赶在此时叙兄妹之情,引起皇妃忧惧伤神,脉相紊乱,此是其三;百泉湖水乃是地底涌泉,清冽寒冷,皇妃直接用于洗浴,更是对凤体不利,此是其四。尤其是前三点,对心疾者伤害尤大,四点同时作用,这、这、神仙也难抵受……唉!’”
郑植继续说:“这时大帐内乱作一团,跟着又有那宿卫武将闻讯赶来候在帐外,似乎是高皇妃病危。我恐有高手察觉到我的存在,正要离去,忽见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出帐取药。不多时,那王医官的声音又说,‘药石不进,针砭难医。准备身后事罢!’大帐内顿时哭天抢地,这些人多是高皇妃的亲随近侍,皆是赖主母而生存,若皇妃发生意外,直接牵涉到他们的生死命运。不多时,营地军士也慌乱了起来,我见此情景,趁机离开。又发了信号给双蒙,就一同赶回驿站了。”
俞宝庆喜道:“如此说来,是得手了?”
郑植说:“应该是的。也有可能没喝药之前,高氏便已经身亡。太子生母薨逝,明天一早就能得知准确消息。”
高菩萨说:“适才听你一说,估计高照容是死于算计。先是长途劳累,再是被苏门山无名隐士啸声震荡心脉,然后好巧不巧,高肇兄弟又赶来和她诀别,如此这般犯有心疾之人哪能承受得了?”
我说:“是的,那个天下第一流的刺客阿萨辛就是用术数算法,把诸多可以导致心疾发作的因素加于高皇妃一身,让其丢命,并且还死得很自然,不露痕迹!”
高菩萨感概说:“极有可能。唉,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佛念说:“义父,我即刻去打探,看高氏到底死没死,有个准确消息才好!”
高菩萨点头应允。
果然,第二天佛念一早就回来禀报,说是,高皇妃随行人等全部身披缟素,高皇妃果然薨逝,而且对内外都言称是暴病而亡。
各人这才放心。至于高照容是真正死于心疾或是死于阿萨辛的算计还是死于我们的“子母穿心莲”都不重要了。
高菩萨接下来动用权势,将驿站诸事摆平,让我们好得以全身而退。当然,在这段时间,我们也再没有见到阿萨辛,估计他回魏主元宏那里复命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出端倪,但即便发现异样料定他不会说破,因为有些事情是很微妙的,在皇帝面前说不清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