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就如此残酷,花农是出宫的阉竖之辈,无用贱人,巫姥不可能消耗元神为他们解蛊。
活着的花农们个个脸如死灰,他们本来就胆小怕事绝非骁勇之辈,于是点燃火把。待火把触及,被花虱侵袭过的花农尸身一点即着,就像是干燥的木材,烧起来“哔哔啵啵”作响,不一刻化为灰烬。
巫姥对黄庄主说:“强敌已毙。庄主带伤在身,宜回庐修养。麻烦带花农们一并离开,我有些话要问这小乞儿。”
黄庄主看了我一眼,“小兄弟,多保重!”即带着花农们离开。
待他们走远,巫姥缓缓取掉脸上的古怪面罩,露出本来面目。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巫姥不仅衰老丑恶,一双眼睛也浑浊无光,“怎么?老身吓到你了?嘿嘿,远古巫族与王争权,遭致天谴,从那之后,修习巫术到一定境界的必受巫术反噬,致残致丑,除了巫祖,没有谁能幸免。所以,今天这赫连秋奴即使不被自己的蛊术反噬,迟早也会容貌尽毁。”
我发现小巫看着我,使了个眼色似乎要传递什么,但却又不敢用心语术,所以我也无从领会。
巫姥突然出手一把扣住我右腕脉门。我下意识地一挣,按照我异世雄健的躯体来说,气力本来应该是极大,但被巫姥把住脉门,多大手劲都用不上,竟然一把没能挣脱。
我前几次穿越在残酷的异世环境中积累了丰富的近身搏斗经验,或许一个背摔就能把对手摔个四脚朝天。看到巫姥老态龙钟又丑又残的样子,这个手法居然没忍心使出。巫姥另一只枯瘦的手掌,印在我脑门,很明显她掌中画着灵符。
我不由自主,双脚一软,跌坐在图阵里,“巫姥早知这个赫连秋奴不是巫妖本尊,对付她是手到擒来的事,更加用不到我来做什么护法。之所以煞费苦心布下这么一个大法阵,其实是为了我!”
通过肢体接触,我自然而然就和巫姥心语交流,不用开口说话。
“嘿嘿,这个伏羲八卦自然不是用于对付赫连秋奴的,而是老身施展‘谛听之术’必须布置的阵图。老身早就察觉你异于常人了,果不其然是修习了佛道两教法术,这次要好好探探你的底细!”巫姥盘腿和我对坐,双手和我手掌相抵。
我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目眩。起先还能分辨出花海的景物,也能看到巫小颜的身姿,逐渐地视线模糊,最后混淆一片。
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星宿列张,而天地间就我和天聪巫姥两个人盘膝而坐。
有些人面对惊涛骇浪的大海或者乌云滚滚的天空,会莫名恐慌,极度恐惧,严重的甚至会晕厥。而我这一刻却是面对浩瀚宇宙,这种刺激让我心跳加速,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