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骏马奔驰在圣京街道上。
马上骑着一位魁梧高大的男子。
正是现任威远侯,前军都督府都督,余则成。
余则成现在归心似箭,心里一边咒骂不孝子,一边牵挂不孝子。
这个不孝子余闲时常惹是生非,早已成了余侯爷一个老大难的心病。
昨夜迟迟未归,直到半夜才慌里慌张的跑回家,结果却带来了一个噩耗。
疑似杀害兵部尚书孙鹤年的公子!
得知消息的威远侯,差点裂开了。
坑爹啊!
不仅不孝子凶多吉少,连带威远侯府上下,都有可能遭难。
先前他由于擅乘驿车,就被皇帝责斥,没收了公田。
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是波涛汹涌的那种!
他思量了一整宿,想着是不是直接领不孝子去认罪,再去找皇帝打感情牌求个从轻发落。
甚至他都想好了,用交出所有权力为代价,来保住不孝子的性命。
皇帝不就是想削爵嘛,大不了兵权官职都舍了,带着一家老小回渝州老家当个富家翁得了。
然而,天刚蒙蒙亮,圣旨就来了:召他进宫。
他提心吊胆的去了。
原以为皇帝已经接到消息,准备惩处他们家了,结果他进了皇宫,却没见到皇帝的面。
被太监告知皇帝正在和其他大臣商议大事,让他等着。
一等就是三个时辰,他足足喝了三壶茶。
太紧张给渴的。
喝多了又想撒尿,
但又怕错过皇帝召见,
他只能憋着尿继续等。
等到午时,皇帝似乎才想起他,就让太监去告知,自己要吃午饭了,改天再约。
那一刻,威远侯有几句含妈量极高的话想说,却不敢说,屁颠颠的就溜了。
上马后,他才醒悟自己被皇帝给忽悠了。
这分明是故意把自己调离侯府,好让官府去抓不孝子啊!
“伴君如伴虎啊,只怕不孝子已经被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威远侯心急如焚的想着,同时,纵马颠簸也让尿意更甚了。
不得已,他只好运功行气,将腹内的尿液强行引导到手臂上,然后张开手掌、悬在外面,一条条小水柱竟从指尖疾射而出!
有几条水柱恰好落在了几个路人的脸上,他们纷纷用手一摸脸,放在鼻处嗅了嗅……片刻后,街上骂声连天。
在一路骂声的欢送下,威远侯赶到了府邸。
一进门,他看到管家就问道:“无缺呢?”
“祠堂那边……”
威远侯连忙飞奔向了祠堂。
刚好看到了仆从林三将一块白布蒙在何怜香的尸体上。
那一刻,威远侯只觉得晴天霹雳,脑袋嗡鸣了一下,然后一片空白。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尸体的旁边,嚅嗫嘴唇,涩声问道:“怎么死的?”
林三连忙欠身垂头,道:“畏罪自杀……”
闻言,威远侯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连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屁股瘫坐在尸体旁边。
林三见状不对劲,刚想解释,威远侯就猛然咆哮了起来,然后扑在尸体上,悲恸哀嚎道:“我的好大儿!为父来晚了!为父没有保护好你啊!”
威远侯一个高级武者,声嘶力竭的呐喊,形成的威赫之力直接把林三给震晕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威远侯当场眼泪横飞,嚎啕道:“无缺,我的孩子,爹时常训斥你,那是为了你好,不想你游手好闲当个纨绔。可你娘亲非要宠着你,说你长得像你那个被魔宗掳走的舅舅,倒是把你宠成了一个混世魔王,成天闯祸!慈母多败儿啊,结果把你败死了!”
听到动静的老太君等人正好从祠堂里走出来,听到这句,余闲的脸色直接懵圈,秦氏的脸色直接发寒。
威远侯专注于埋头哭丧,没有丝毫察觉:
“有件事爹一直对你心里有愧,在你幼时,爹想让你娘亲戒了烟,就把烟枪摔断了,然后谎称是你玩闹摔的,惹得你娘亲第一次对你发火,无缺,你不会怪爹吧。”
“还有你七岁那年,你爷爷过世,你贪玩溜进棺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封棺出殡,差点把你给活埋了,还好你娘发现你不见了,爹用神念发现你在棺材里,还尿在你爷爷身上,就支走大家,偷偷开棺把你放出来。”
“爹发现你流连勾栏,有次本想去把你抓出来的,结果在那遇到康乐侯他们,多喝了几杯给忘了,如果爹当时就及时制止你去勾栏,你也不至于摊上这祸事……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怎么跟祖宗们交代啊!啊!”
沉浸于丧子之痛的威远侯,脑袋冷不丁给敲打了一下。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大脸,发现是老太君,不由一怔。
“你、你这不孝子!”老太君挥起拐杖,作势又要往威远侯脑袋上抽,幸亏被其他人给拦住了。
正当威远侯莫名其妙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杵在了他的身前。
余闲努力挤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喊了一声爹。
秦氏抽着烟枪,默默看着丈夫,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威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