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归原权衡了一下，并不准备直接将自己和这些原料一起放进“自组织系统训练装置”里。

虽然从他刚才的经历来看，训练装置可以让他产生进化，这正是他想要的。

但他有两个顾虑，其一，是想多做做试验积累样本，毕竟没有哪个科学家是一来就在自己身上做试验的吧？

其二就是，他发现自己在进化之树上的位置非常奇怪。这是一条偏离所有有机物的分杈，前方的进化路途一片黑暗。

仔细想想，他现在的情况是，一个带着光环的单氢原子，要多怪有多怪，从没在任何课本上见到过，也不知道和有机物有什么联系。

“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了吧？”他心里犯嘀咕，进化之路有进无退，身为Z-0001号的他已经变不回去了。

虽然这次的进化看起来蛮成功，但如果是牺牲前途换来的就得不偿失了，他决定今后都要谨慎一些。

“好！令人兴奋的试验就要开始了！助手，准备记录！这次的试验名为——‘自组织系统训练装置第一次测试试验’！”归原振作起精神，一本正经地说。

“助手…你不会是指我吧？”电子无语。

归原召唤装置开始了试验。

“处理对象获取…处理对象确认…随机对象生成中…处理成功！”

“获得：第二级物质——果糖！”

“……！”

虽然归原成功验证了这装置能组装分子的作用，但还是忍不住想骂娘，这是什么智障系统，把葡萄糖转换成果糖？！可真是个小天才！

“处理成功！获得：第二级物质——核糖！”

“处理成功！获得：第二级物质——蔗糖！”

“……”提示音不停响起，而归原的心在滴血，他辛辛苦苦搜集来的秩序之丝被一次次浪费，得到的结果就在几种糖分子间轮换，他感觉自己糖尿病都要犯了。

“你这随机卡池出货率也太坑爹了吧？能不能来点有用的！”他抱怨道。

他心里也开始没底了，毕竟他也知道，碳氢氧钠氯这几种元素能组合成的有机物很有限。

又试了几十上百次。

“随机对象生成中…处理成功！获得：第二级物质——Z-0002号秩序体！”

“嗯？”归原为之一振，就像抽卡终于见到了金光。

这次终于不是糖了，而是一种全新的分子，随着它的诞生，归原意识中的进化之树上又多了一片叶子。

……

傍晚，医院。

“……”

“是，已经办妥了。”

“三倍致死量的UDR-324型号朊病毒，致病后发生变异，与一般的血红蛋白没有区别，混在血液里绝对查不到证据。”

“…是，我明白，我会妥善处理。”

月光从老医院布满划痕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留在地面上的光斑像是片片惨白的纸。

负责给病人调换输液袋的女护士正靠在窗边，光影把她的身形勾勒得纤细而挺拔。

她那如玛瑙一般的棕色眼睛里，正有点点绿光在视网膜上飞速变换，这是她能在这个看似破旧其实森严的医院里和外界通信的秘密。

“小鸢，走啦！今天有选秀节目，我想看直播~”有人在背后呼唤她。

“啊，好呀！”女护士回头，僵硬的脸上瞬间挂上了一个无邪的笑容，“你在下面等我，我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