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的手当即紧了一紧,面不改色的出殿把皇帝的话一一转达。
郑芝龙在听到皇帝不肯插手干预军法之后,一时面如死灰,又听到张守言说给他的那番话,顿时汗满夹背。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放你回福建造反,你随意就好!
郑芝龙敢吗?
他当然不敢!
就算他此刻人在福建,他现在也不敢反。
郑芝龙现在在都督府军资部海军处任职,晓得如今楚军的厉害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尤其是陛下正在旅顺筹备第三舰队,规模可能远超第一舰队。
郑家在福建的各种厉害关系,宗族牵绊实在是太深。
他若要反,怕是族内都有一大半人反对。
海上贸易发展的如火如荼,郑家各支都赚的盆满钵满。
放着这样的好日子不去做生意,反了大楚去和张名振的第一舰队拼命?
你郑芝龙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郑芝龙最后拒绝了皇帝的任命,仍以身体不适为由留京静养。
奏闻院上下死死的盯着郑家和福建的动静。
从福州、泉州发出的电报保持着一个时辰一封的频率。
同时第一舰队与第二舰队分离,隐隐对郑芝虎部形成了监视。
攻击赤嵌城的行动也被临时叫停。
东海上空的气息变得极为压抑。
其中感受最深最苦的就是郑芝虎。
痛失爱子之疼,无法描述。更让他难过的是,往日里称兄道弟的老伙计们连就连吊唁都是派人来的。
第二舰队各部分做好几处停泊,互不往来,就差钉死炮窗来表明心迹。
大家对郑森的事向第一舰队或者说是帝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咱跟帝国走!
接近傍晚,第二舰队终于收到了北京的电报。
“追赠郑沉帝国一等英烈勋章,……,炮火夷平赤嵌城,改建郑沉城,立碑作传。……各部不接受赤嵌城的投降,钦此!”
“臣叩谢圣恩!”
郑芝虎含着泪对北而拜,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为郑森痛惜不已。
“只是可惜了大木!”
基隆港,一团团部。
郑森躺在一个单人帐篷里。
帐篷外的守卫早就离开,他如果想逃,根本没人拦,甚至包括第一团的几个军法官在内。
第一团团长贺千川出生陕西卫所兵,是甘南新营时期的楚军老人,从西海开始为陛下征战,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开国伯爵。
他这么做,显然是准备自己承担御下不严的责任。
“我不会走!”
郑森对着急的如同热火上蚂蚁一般的勤务兵,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若逃走团长、营长都要受处分,”郑森笑了笑,“我郑森可不是那样的人,在下令枪毙那些人的时候我早就想好了结果!”
“就是有些可惜,”郑森忽然摸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我答应了别人的事,怕是完不成了……。”
勤务兵急的直跳脚,都什么时候了,少爷怎么还是这样?
他疑惑的目光落到了郑森那块丑死了的玉佩上。
少爷这么倒霉是不是因为戴了这个猪头玉佩的缘故?
这丑东西谁送的?
心眼也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