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们也不知说了多少回,咱们大楚朝的律法与前朝有所不同。”
“桉子是敬天府刑房衙门办的。当人证物证口供俱全了,这才会送到我们法部来,落到本官的手里。”
“这三样东西若是落实了,本官就要把桉子交到论法司的法司使去断罪。以现在的口供和物证,若是急着判下来,以王五郎的罪名,起码是流放西海,十年起步!”
“我倒也不怕各位传我徇私,王五郎的桉子就是我一连打回去了三次,刑房衙门别提多恼火了。”
“哟,郭爷,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因为刑房衙门对王五郎用了刑,而且没有采纳馄饨摊李老头的证言。”
“就这两点不解释清楚,按照楚律法,这个桉子我就能一直压下去!”
有茶客笑了起来:“咱们大楚这一点还真好,用刑问出来的话都不算数。”
“可别这样说,”有人却不赞同,“有些贼骨头你不好好收拾他,根本不会说真话。而且这样一来,衙门口很多祖传手艺的人岂不是没得用处?”
茶客们很快分成了两派争论起来,倒没人说新朝的不好。
新朝把粮盐价油布的价格和供应都拿捏的死死的,百姓们都打心眼里服气。
大家漫无目的的吵了一阵,各自口干舌燥,暗乐的茶博士又趁机卖了一遍茶水。
“说起朝里的新鲜事,还得是各位大人嘴里的朝鲜国。”
郭祥义放下茶盏,趁着大家歇气的档口,又谈起了朝中的新闻。
“曹大人可是前明的进士出身,如今却被小国国王乱棍打了回来,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挑起这个话头的是茶博士,郭祥义晓得他的心思,但也懒得揭破。
反而就着这个话头谈论了起来。
“这可不是么?除了都督府那边一片天的喊打,再这就是礼部的几位大人支持征伐朝鲜。”
郭祥义对着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咱们的这位皇上,年富力强,也不肯受这个窝囊气。可其他十二部的大人们都不想打这个仗。”
“万岁爷受不了这个叨叨劲,这些日子索性躲出去,巡阅禁军去了。”
有茶客急得抓耳挠舌:“这到底打还是不打?一个朝鲜而已,八旗鞑子都给灭了,多他一个不多呀?!”
“少说大话,”有行过商的茶客吐槽起来,“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朝鲜国北边那片山地有多难走!”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位茶客见大家都看过来,便侃侃而谈,“咱们大楚的军队呀,打仗起来厉害是厉害,可随军物件也真tm的多!”
这个话题又成功引起了茶客们的兴趣,他们就着大楚军队的装备和给养,又评头论足好半天,歪楼歪得极其自然。
就在这时郭祥义的随从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老爷,快回部里去,出了大事了,赵大人正急找您呢!”
随从口中的赵大人,正是郭祥义的顶头上司。
郭祥宇慢条斯理的用毛巾擦了擦手。
“出了什么大事儿?你慌个什么!”
“老爷,万岁爷出京城遛了个弯,一时兴起开船跑到朝鲜把朝鲜王给抓来了!”
“朝鲜王李倧已经被送到了刑部。万岁爷要礼部、刑部会审,法部立桉,大理寺亲断。部里的大人们都盯上了这个桉子,赵大人正急等着您回去出主意呢!”
“哟,我的天爷嘞!”
听到这个消息,郭祥义哪里还有一点儿矜持劲,起身扯着随从飞也似的跑了。
茶馆里瞬间“爆炸”开来。
“话说,万岁爷出去了多久?”
“六天?还是七天?”
“加上今天最多一旬吧!”
“哎哟妈也,这就灭国而还了?!
”